陆夫人摆摆手,道:“无妨,我想跟这个孩子说几句话,你把少爷扶进屋睡吧。”
“是。”
宁管家扶着陆温瑜消失在门内。
陆夫人一直看着阿云,许久没说话。
阿云也一直低着头,任她打量。
须臾,陆夫人轻轻叹了口气,道:“瑜儿心性善良,只要谁跟他合得来,那便待谁极好。他在金都也有一个很好的玩伴,整日形影不离的,离开的金都时还很舍不得他,可现在看来,他也没什么舍不得的。”
“毕竟是少年人嘛,心性不定,说什么做什么总是凭自己的喜好和一时意气,不顾虑将来,事后若再想回头,已经晚了。”
“说了这么多,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阿云眼里一片黯然,默了片刻,才道:“明白。”
“明白就好,好孩子,委屈你了。”
陆夫人说完,也转身进了屋。
阿云在原地站了片刻,才离开。
其实不用陆夫人提醒,他有自知之明,所以从没有要将那些喜欢宣之于口的打算。
陆夫人的话,更是给那些蠢蠢欲动的情愫,加了一层封印。
他会好好守住的。
陆温瑜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
一睁眼,发现自己躺在自己的房中,有些茫然。他抬手揉了揉额头,昨晚的记忆逐渐回笼。
他和阿云去了沂河边,写了字条,然后……喝酒……然后好像有东西咬他?再后来,好像是阿云背他回来的……
陆温瑜一回想完就有些尴尬,昨晚好像没喝多少就醉了,还让阿云背回来,简直不要太丢人啊!
他把头埋在被子里,像只没头的鹌鹑,蹭了十几下后,突然顿住——阿云的莲花还没捡!
他火急火燎地穿好衣服,一阵风似的出了门。
宁管家端着水盆在风中冷乱:“少爷您去哪?”
“一会儿就回。”他喊完就跑远了。
“……”
陆温瑜沿着沂河走了半天,终于找到了搁浅在河边的莲花群。只是……
这他娘|的也太多了吧!!!
他对着满河的几乎一模一样的莲花傻了眼,泄了气。
算了,以后再问阿云吧。
他这么执着想知道阿云的愿望,无非是想自己若能帮他实现,就帮他一把。
他就喜欢看他眼中惊喜的光一点一点的聚起来,灼得人移不开眼。
过了生辰,陆温瑜又开始每日去林先生处听学。
他写完策论,偏头看了眼阿云。
阿云在一旁低头看书,脖颈弧线优美,靠近后背衣领处露出几颗浅浅的红印。
陆温瑜眉头一皱,忙拉开他的衣领一看,一圈整齐的牙印出现在眼前。
他气愤道:“谁咬你了?!”
阿云迷茫:“啊?”
陆温瑜指了指他的脖后颈,气鼓鼓:“这儿!怎么有牙印,谁敢咬你!”
阿云明白过来,有些羞赧:“啊……这个,你不记得了?”
这下轮到陆温瑜茫然了:“记得什么?”
阿云嗫嚅道:“那晚……你咬的……”
“我?”陆温瑜有些惊讶,实在回想不起他什么时候咬了阿云一口,但莫名有些欣喜,心里咕噜咕噜冒着泡。
“哦哦……咳,原来是我,哈哈,是我。”
阿云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没事了,你继续看书,我找林老头去。”陆温瑜哼着小曲儿走了。
“林老头,我写好了,人呢?”
陆温瑜找了几个屋子,终于在一处书案前找到林之逸。
他背着身,拿着笔,正在宣纸上画着什么,神情极为专注。
陆温瑜悄悄走近一看,是一幅男人的画像。画中人身穿铠甲,剑眉星目,嘴角微勾,正气凛然中又透着一股玩世不恭的意味。
“他是谁啊?”陆温瑜突然出声。
林之逸冷不丁手一抖,一滴墨汁滴在了纸上。
“嘿个小兔崽子!进来不敲门,还吓老夫,有你在,老夫都要短寿好几年!”林之逸一口气骂了一通。
“我敲了,再说我这到处找你呢,你居然在画画,哎,老头,他是谁啊?”陆温瑜一脸好奇。
“关你屁事!”画被毁了,林之逸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别那么小气,不就一幅画嘛,”陆温瑜瘪瘪嘴,突然灵光一闪,又道:“啊!是苏如卿吗?”
“!”林之逸惊讶地看着他:“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陆温瑜没想到会露馅,一时想不出说辞。
林之逸眯了眯眼,十分肯定:“你跟踪老夫。”
“谁、谁让你平日总不出门,那天出去又搞得那么鬼鬼……神神秘秘的。”陆温瑜眼神闪躲,理不直气也壮地辩驳。
“罢了,看见了也无妨。”林之逸摆摆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