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温瑜这才觉得这声哥哥喊得他有点心虚,忙转过脸,说:“谢什么,欺负你的那几个小孩我都抓回来了,你想怎么还回去?”
阿云一惊,道:“你把他们抓了?快放了吧,不然以后该找你麻烦了。”
陆温瑜下巴一抬,不屑道:“哼,我才不怕他们。这次我就要他们见了我俩就绕道走,走,陪我看看去。”
大牛几人被抓回来绑了许久,早已又饿又怕,此时见了陆温瑜,忙低头求饶。
陆温瑜却不放过他们,道:“这会儿才认错,晚了!说,为何总欺负阿云?”
大牛嘴硬道:“我们没……没欺负他!就是……跟他闹着玩儿的……”
陆温瑜气愤道:“闹着玩儿?会玩儿晕过去?身上会这么多伤,还流血了?”
大牛:“那可不关我们的事……我们就踢了几脚,那些伤肯定是他那疯子娘打出来的!”
陆温瑜看了阿云一眼,阿云没什么表情,他又冲阿牛道:“胡说,他娘怎么会打得这么狠,一定是你们打了不认账!”
“真的!陆少爷,我们没骗你,他那疯子娘被人玷污过,脑子变得不正常,发起疯来总往死里打他,可比我们狠多了!”
“就是就是……”其余几人忙附和。
阿云紧紧扣着手心,他从小就知道他没有爹,是个来路不明的小杂种,亲娘都没把他当个人,别人又岂能不欺负他,久而久之,他早已麻木了。
可现在阿瑜哥哥知道了,会讨厌他吗?
谁知,陆温瑜道:“那又如何?我告诉你们,从今往后,阿云,我护着了,你们若敢动他分毫,我绝不放过你们,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听清楚了!”那几人忙道。
陆温瑜转头对阿云道:“阿云,你想打想骂,现在就去,不用怕。”
阿云震惊地盯着他,感觉他的心在那一刻猛烈地颤动了下,旁人在说什么,他一点也没听见,脑海中只有陆温瑜那句掷地有声的“阿云,我护着了”。
他只是个别人一夜|欢情留下来的野种,生父弃之如敝履,生母时不时想打死他,血rou至亲从没有护过他,可是眼前这个人明明只认识了几个月,却不在乎他不堪的过去,斩钉截铁坚定无畏地说要护着他。
原来,他也可以被护着吗?
陆温瑜:“阿云?”
阿云回过神,道:“阿瑜哥哥,抱歉,我刚刚没听清。”
陆温瑜又重复了一遍:“我是问你要不要现在去打回来?”
阿云抬眼看去。大牛被他咬了一口,见他看过来,顿时瑟缩了一下,感觉手上的伤更疼了。
阿云却没动作,移开眼,又目光灼灼地看向陆温瑜,哑声道:“阿瑜哥哥,不用了,够了。”
有你这句话,其他都不算什么,足够了。
从那之后,那几个小混混再也没有找过阿云麻烦,陆温瑜身边也多了个爱哭的小跟屁虫。
第二卷 两小无嫌猜(9)
时光荏苒苒几盈虚,转眼暑去冬来,北风南下,吹得人发冷。沂河边的莲花业已凋落,枯枝败叶都堆在河边,好不凄凉。
陆文瀚虽说要陆温瑜苦其心志,但还是不忍他在异乡饿其体肤,受寒挨冻,早早命人备了他爱吃的食物和裘衣蚕被等一应过冬物件送了过来。东西到的那天,满满几大箱子,摆满了庭院。
陆温瑜在这这箱子中间来来回回饶了好几遍,还时不时望一眼院门口。宁管家被他绕得眼都花了,干脆物件也不清点了,命人直接搬进去。
陆温瑜阻止道:“等等,先别搬,等阿云来看了再搬。”
“这……他不还没来吗,老奴先整理好再看也不迟啊。”宁管家担心他又将东西分了出去,挣扎道。
这些日子以来,少爷将他能给的东西皆分给那小孩,无论是身上穿的,嘴里吃的,还是平时用的,无一不分,一点都不心疼。宁管家看得rou痛,几次暗示少爷不要太过慷慨,奈何少爷就跟他形影不离,就差同进同出同住了。
陆温瑜却不听,依然绕着圈,道:“我就想最先给他看,你们都不许动。”
宁管家无奈,只得希望少爷这次能体会他的用心良苦,不然这个冬天,他们怕是要喝西北风了。
宁诚进门来报:“少爷,他来了。”
陆温瑜顿时停止了绕圈,一蹦三跳地奔向门口,喊道:“阿云,快来,给你看个好东西。”
“阿瑜哥哥,等很久了吧?”阿云笑着进了门。
“不久不久,跟我来。”陆温瑜说着便拉起阿云朝箱子走去。
箱子都按类装了好几箱,有些是衣物,有些是吃食,有些是玉器摆件,还有些书籍笔墨。陆温瑜领着阿云一一看过去,最后停在了一个没有打开的箱子边。
陆温瑜对阿云道:“你打开看看。”
“我?”阿云有些惊喜,刚想开箱,就瞥见了宁管家欲言又止的表情,他最会察言观色,顿时明了,忍下心头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