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逃也似的走了,还差点绊了自己一跤。梁旗彩忍笑忍得伤口疼,小月亮怎么能这么可爱呢?
月色皎皎。杜月寒坐在月离树下抚琴,梁旗彩坐在不远处的亭子里听着。
琴声悠扬,在玉楼寒殿中来回荡漾。梁旗彩不由地敬佩,才短短几日而已,竟弹得与那琴师不分伯仲。看来他还是慧眼识珠的嘛,不至于让小月亮的才情埋没了。
他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对劲了。
先前清广悠远的曲子开始慢慢低哑,像是一个人心中压抑着无法言说的苦闷。琴声辗转悱恻,如怨如诉,每一声都让梁旗彩心里拧个小疙瘩。
他甩手砸了玉盏:“别弹了!”
琴声戛然而止,左右侍女跪了一地。
他明明掏心掏肺地对他,怎么就落不到他的一点好呢?梁旗彩身上发冷,他觉得有必要教训一下小月亮了。
杜月寒其实也很害怕,刚才一时有感而发,竟是借着琴声表露了心境。梁旗彩冷声道:“滚出去,今晚不许回房睡,什么时候把琴学好了什么时候进来。”
真的?杜月寒生怕他反悔,连忙称是,抱着琴就乖乖滚了。
梁旗彩更愤怒了。
他娘的!失策了!
哼,这次再去哄小月亮他就是狗!愤愤然回房睡了。
杜月寒怕打盹时摔坏了玉琴,就将琴放在了脚边,自己坐在台阶上望着月亮发呆,皎白的月离花落在了他的衣袍上。
过几日就是星儿的生辰了,可他连广寒阙都出不去,又怎么去看星儿呢?杜月寒将脸埋在了腿上,打算这样窝一夜。
走之前他留了信,说是要去他州查案,让星儿他们不要担心。
梁旗彩到底还是出来了,万一冻着了生病了,亏的还是爷。
那人缩成了一团,看着楚楚可怜。梁旗彩舔了一下唇,觉得这个词用得不太妥当。他不想管这些,不抱着小月亮睡觉那是不可能的。
杜月寒睡着睡着竟是泪流满面,他生生把自己哭醒了过来。梁旗彩黑着脸道:“说,星儿是谁?”
杜月寒睡得迷迷糊糊,硬是把身修腿长的梁旗彩认成了娇小玲珑的路星儿。他扑过去抱住了“星儿”,还嘟嘟囔囔道:“星儿,你听我解释,不是的……我没有……”
梁旗彩知道他还没清醒过来,即使额头青筋暴起也没打断他。
杜月寒眼泪横流,道:“月寒此生心系你一人而已,遭此玷辱,已是残败之身,再也与卿无缘,只愿卿——唔!”
梁旗彩终于忍不了了! 原来这小月亮会说人话啊!还卿卿我我,如此缠绵悱恻发自肺腑,以后得逼着他多说一点。
第4章 坠星钗
杜月寒在屋里抚琴时,那小丫头一脸别扭地走了进来。她将修好的坠星钗放在了桌上,转身就走,好像这屋子里是待了吃人的老虎一样。
“珠儿。”
杜月寒有些无奈,他苦着脸道:“我不是那种人,当时,我也是无可奈何。”
珠儿当即难以自控,直接吼了出来:“梁阙主竟然是这种人!怪不得他不许我们说路星儿的事,原来是想拆散你们!断了你的念想!”
“你说什么?”杜月寒倏地站了起来。
珠儿实在是不忍再瞒他了,她眼泪汪汪道:“路星儿都要嫁人了,明天就是婚期。”
杜月寒一时没站稳,他扶着桌子,简直不敢相信:“这……怎会?”
珠儿道:“娶她的是龙吸阁的少爷,说是要纳为妾室,路星儿几次寻死,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杜月寒眼前发黑,气都上不来了:“人尽皆知……人尽皆知……独独我不知道……”
珠儿忙扶住他,问道:“公子,您要出去吗?”
杜月寒病急乱投医,忙抓住了她的手:“珠儿!你有办法带我出去吗?”
珠儿叹气道:“奴婢哪有这能耐啊?守卫认牌不认人,没有广寒令就是其他几位宫主也出不去。”
广寒令。
杜月寒心下微微清明。
想要窃取广寒令,势必得接近梁旗彩。杜月寒即使一千个一万个不情愿,为了路星儿也要忍下去。
正巧,今晚是梁旗彩的生辰宴。杜月寒本来已经借病推辞掉了,现在又不得不去参加。
梁旗彩喜欢艳丽的颜色,杜月寒却从来都是一身素白。
夜晚烟花灿烂,更显热闹非凡。梁旗彩索然无味地灌着酒,觉得小月亮就是个白眼狼,居然连他生辰都不来!
月桂宫主安排了一些美人跳舞,但梁旗彩只觉得头晕眼花,并无其他感想。
美人们着一身鹅黄色的舞裙,体态轻盈曼妙。舞到高chao时,几匹红纱从天而降,挂在了半空中。梁旗彩觉得新奇,笑着拍了拍手。
琴音响起时,梁旗彩才看到层层红帐中多了一个人。
“典雅大气,倒是多了一股人情味。”梁旗彩目不转睛地盯着红帐中的人,他握着酒杯的手都在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