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草,只是夜弦这根野草开出了最美丽的花。
叶仙冲完了头站在离夜弦很远的地方甩头,精瘦的少年躯体看着还真有点肌肉,只是伤痕太多了点,他摇晃着脑袋将头上身上的水甩干净,像一条可爱的小狗狗,抬起头时那一双可爱的狗狗眼巴巴得看着她。
夜弦心细,带了干毛巾捂住了叶仙的头。他比她高怕夜弦够不着还刻意低下头半蹲着腿让她能以一个舒服的姿势帮他擦头。
原来高冷的夜弦也有如此温良的一面,她今天没了往日的冷漠戾气,温柔得让叶仙心软。
两个人坐在老旧的垫子上喝汽水,夜弦还买了炒饭,吃饱喝足后他们躺下来看起了破屋顶透出来的星空。
叶仙不想看无聊的星空,他看看天又看看她,只觉得夜弦比这世上所有的景色都要好看,他忍不住往她那边挪了挪。
真好,在这黑暗的人生中还能找到一束光。
叶仙:“我有一个小姨,她也喜欢叫我仙儿。”
夜弦回过头,少年侧着身体蜷缩着双腿眼中的喜爱满溢出来。
夜弦:“真巧,我的妈咪喜欢叫我弦儿。”
叶仙喜欢听她说话,这样安静的时候软软糯糯,特别温柔,他又壮着胆子往她身边挪了挪,夜弦没有拒绝侧过身陪着他一起躺。
夜弦:“你家里有什么人?”
这只是一个简单普通的问题,可叶仙的表情却告诉她他似乎不想说。
叶仙:“我跟我妈妈小姨一起生活,就住在城中村啊,你要是不介意我下次带你去我家吃饭。”
夜弦见过他的小姨,但始终没看清砸他头的人是谁,是那个男人吗?还是他的母亲?应该是那个男人吧,和她的父亲一样。
夜弦:“我不喜欢和陌生人相处,长辈更不喜欢,不是不想见你的家人只是这是我自己的原因。”
叶仙虽然失落但也理解她的孤僻,“嗯,我能理解。”
他们都不说话了,气氛又冷了,叶仙努力想找话题却不知为何说出了自己的身世,“如果我说我是个私生子,你会嫌弃我吗?”
淡漠的少女神色微动,她沉默着看着眼前的叶仙眼眶发红逐渐失落。
夜弦:“那如果我说我也是个私生子你会讨厌我吗?”
这是叶仙没想到的,他一直以为夜弦只是父母早亡,从未想过她和自己一样也是私生子。
夜弦:“我的父亲和妈咪没有结婚就生了我,他是偷渡过来的,没有身份信息没办法结婚,他是个外国人生了我也是半个外国人,说我妈是被洋鬼子上的婊子,说我是私生子是野种。”
夜弦说出这些话的时候神色丝毫未变,放佛说的不是自己,又或者其实她早就麻木了。
叶仙:“为什么那么过分!”
叶仙的脸都揪紧了,心疼她被如此对待,可夜弦却突然笑了起来,“他们说他们的,我打我的,只要别怕被我打死就行。”
夜弦的实力他见过,强悍得能让盘踞在城中村的黑道闻风丧胆。
夜弦:“叶仙,我们好像啊,都是私生子,你那个爸爸还活着吗?”
她在笑,将痛苦的事情说得轻描淡写,叶仙陡然间也笑了起来,“活得好好的呢,你看我后脑勺前两天刚被他爆!”
夜弦:“哎?你没还手吗?”
叶仙:“还手就要不到医药费了,况且怎么说也是我老子,大不了等他以后老了踢他的拐杖让他倒在地上起不来!哈哈哈哈哈…………”
夜弦:“哈哈哈哈,你真是坏心眼哈哈哈哈…………”
碧蓝色的浅眸闪烁着微光,她像是这黑夜里的光,给半生痛苦的少年带来一点希望。
夜弦回去了,叶仙却回了那个老旧的仓库躺在她刚刚躺过的地方轻轻嗅着她留存下来的味道,她身上总是香香的,衣服上的洗衣粉味道都掩盖不了,靠近她时总是觉得那香特别勾人。
叶仙趴在垫子上将口袋里的钱攥成一把拿了出来,这是他几天在工地赚到的,他一张一张把那些钱平摊开来,皱巴巴的纸币上满是汗渍和泥灰,明天他再去一趟工地还能多赚两三百,叶仙将这些钱叠好押进了自己里侧的裤兜里。
他看中了一条黑色纱裙,路过大商场的时候在橱窗里看到的,橱窗的灯光照在轻飘飘的裙纱上,漾起银河一般的闪光,片片细纱点点星光,叶仙站在那里看了许久想象着如果夜弦穿上会有多好看呢?
第二天的工地比昨天累多了,叶仙忙了一整天甚至在工地上被掉落的砖块砸伤了脚,结果结账的时候被扣了三十块,工头说他弄坏了几块砖要扣钱,他气不过气势汹汹得去讲理结果被工头找了几个人打了一顿,不止被扣了钱又落了一身伤。
叶仙踉跄着差一点没追上公交车,他连脸上的血都来不及擦着急去见夜弦,她还在老仓库里等着他。
他在走进巷口的时候听到了哀嚎声,叶仙放慢了脚步走到黑影跟前才看清了夜弦,她正用膝盖顶着一个黄毛小混混的腰,抬起的拳头一下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