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清听着梁瑞满含羞辱的话语,隐隐有一股怒气冲到了脑门上,“同性恋”这个可怕的称谓还是被他们扣在了他的头上,他握了握拳头,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转过身就想快点离开。
梁瑞见他这就想走,一只手快速拉住他的胳膊,用力把他扯了回来,他把篮球向远处一扔,抬起下巴眯着眼,用一种轻蔑的、不屑的、命令的口气对李文清道:“再去,给我捡回来。”
李文清走也走不了,可他又不想屈辱地接受梁瑞这带有羞辱性的指令,一时之间只是那么僵持着,不动也不说话。
梁瑞见支使不动他,心里的火又点了起来:“你他妈还真拽起来了,你有力气给凌郡和周涵卖屁股,就没力气给我捡个球?看来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就不知道我梁瑞俩字怎么写。”
梁瑞伸出一只手,薅起李文清的衣领,另一只手左右开弓,照着李文清的脸就是两个响亮的耳光。
梁瑞一直记着凌郡给他的那一脚之仇,这两个耳光下手一点儿没留情,李文清被打得脑袋左右摇晃了两下,嘴角隐隐流出一道细细的血丝。
旁边的男生们一看梁瑞动了手,立刻争先恐后地围了上来,撕扯着把李文清按倒在地,凌乱的拳脚如雨点般密密地向他袭来。
李文清蜷缩着身子,双手抱着头,紧闭着双眼无助地倒在地上,硬生生地承受着众人的暴虐。
突然,周围的脚步声开始凌乱,刚刚还嚣张地下落的各种拳脚一下子突然全部撤离,好像有人跌倒,又好像有人挨了拳头,四周传来一片惊恐的喘息声和“哎呀、妈呀”的痛叫声。
李文清缓缓地睁开眼,就看到凌郡正一手抓着梁瑞的头发,一手抓着他的一条胳膊,蜷着膝盖一下下地撞击着梁瑞的肚子,梁瑞惊慌地咧着嘴,一边哭叫,一边求饶:“郡……郡哥,别……别打了,求求你,别打了……”
凌郡停下膝盖的撞击,倒过手抓住梁瑞的领口把他提搂起来,另一只手狠狠地挥动着,左右开弓连着扇了他十几个响亮的耳光,鲜红的血ye顿时从他的鼻子嘴巴里喷溅出来,喷得凌郡的前胸到处都是。
李文清被这血腥的场面震惊了,他强忍着身上的伤痛坐了起来,惊慌失措地朝着凌郡大声喊道:“凌郡,快……快停手,会出事的,快停手……”
凌郡听到李文清的叫声,停下了挥动着的手掌,他抓紧梁瑞的领口,像提搂小鸡似的把他提到李文清面前,瞪着赤红的双眼,面目狰狞地对着梁瑞大吼道:“你他妈给我看清楚了,李文清他是我的人,我怎么对他那是我的事,你今后要是再敢动他一下,你就别想在德一混了,听清楚没有!?”
“是!是!听清楚了……不敢了郡哥,饶……饶了我吧!”梁瑞大口喘着气,断断续续地求着饶。
凌郡松开手,将梁瑞重重地一推,梁瑞四仰八叉地翻倒在地,凌郡大吼一声:“滚!”
周围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几个人赶紧爬起来,七手八脚地扶起梁瑞,连大气也没敢再喘一声,灰溜溜地快速撤走了。
凌郡低头看了看满脸淤青的李文清,伸出一只手,想要扶他起来,李文清上身瑟缩地往后一躲,惊惧地与凌郡拉开一小块距离。
凌郡的手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又慢慢地缩了回去,他抬起头,目光从李文清的脸上挪移到别处,淡淡地道:“自己去医务室看看吧。”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李文清挣扎着爬起来,他全身像散了架似的疼,不用看也知道自己伤得如何。下午上课的时间快要到了,他没有去医务室,只是回到教室,简单地用纸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忍着痛坚持上完了一下午的课。
梁瑞被打后就没有回教室,大概是伤势太严重直接被送去了医院。李文清没有等到上晚自习,他跟老师请了假,下午放学就先回家去了。
连着过了一个多星期,梁瑞才重新返校上课,他来到教室看都没敢看李文清一眼,走路都绕着他走,看样子真是被凌郡打怕了。
李文清这些日子还是独来独往,没有再跟凌郡见面,虽然这次又是凌郡救了他,他心里对凌郡也是感激的,但他还是过不了心中的那道坎。事实上,他虽然生气凌郡和周涵对他所做的事,但他从来都没有恨过他们,他只是觉得自己即使再卑不足道,也不愿被别人当做傻子一样来利用。
早晨五点多,李文清张开眼睛,才反应过来这天是星期天,学校不上课。
这天的天气很好,他早早就爬起来,跟着nainai一起推着小车到街边卖馄饨,虽然周日大部分的人都不上班,但熟客们吃惯了他家的馄饨,很多都特地买了拿回家吃,所以从早晨开始生意就一直不错。
李文清边包边煮,nainai负责招呼客人和收钱,虽然忙活得有些累,但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一股脑地忙活到下午两点,客人才渐渐少了,nainai累得有些支持不住,李文清就把她扶到小棚子里,让她躺在躺椅上休息,李文清一个人在外面忙活着收拾餐具。
“一碗小馄饨。”一个熟悉的声音自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