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知道放了什么东西在床头柜上,发出轻微的声响,身后的床垫一沉,是他挨着自己坐了下来。
简溪已经确定来的人是谁了。
那只温暖的手去摸她的肩膀,她身子一缩躲了过去,又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面朝里,屏气凝神,心跳得厉害。
“我还以为你睡着了。”
陆北安轻声笑起来,从身后拥着她,咬她悄然红起的耳朵,温柔说道,“饿不饿?我给你带了吃的来,海鲜炒面,今晚上你都没有怎么吃东西。”
一阵难以言喻的委屈和伤心涌上来,简溪咬着唇,眼泪一下流了出来。
她的丈夫,把她留在屋子里,让另一个男人登堂入室,自己却去了这个男人妻子的房间……
即使她和这男人已经做过爱,心里还是难以接受。
换妻……
多么荒唐荒谬的游戏!
而且陈屿明明知道她不开心不情愿,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说,沉默了会儿还是开门走了。
他现在在做什么?
和那个姜思云进行到哪一步了?
“你走开……”她哽咽着,指甲狠狠掐陆北安放在自己腰间的手背。
“简溪,别哭,我说了你不愿意我不会强迫你。”陆北安收起笑,拿纸巾给她抹着眼泪,“先起来吃点东西,一会儿我带你去找他。”
“真的吗?”简溪撑起上半身,眼睛鼻子红红的,望着面前的男人。
他两道好看的眉毛紧蹙,不像在说笑,这个陆北安确实会讨好女人,让人无法讨厌他。
他说不会勉强自己,还要带她去找陈屿,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两句话,简溪觉得自己像是沙漠里迷路的行人口干舌燥时突然找到一泓清泉,那颗委屈憋闷濒于绝望的心,又萌生了希望,在他的安抚下慢慢滋生发芽。
她现在就要去把陈屿找回来,明天一早就走,让这段错乱的关系恢复到正常的轨道上。
“我吃不下……”简溪晃着腿,准备穿鞋下床。
陆北安一把按住她,又松了下手劲,沉声道,“简溪,我答应你的事会做到,你也要答应我,先把面条吃了。”
他把放在床头柜上的餐盒打开,海鲜炒面还冒着热气,用筷子夹了只虾仁,轻轻吹了吹,送她嘴里。
“我自己来。”
简溪瞥见男人手背上被自己掐的血印,心里有点愧疚,接过筷子呐呐说了声“对不起”,低下头去不敢再看他。
陆北安没说话,起身去了洗手间收拾,望着他高大的背影,简溪长舒了口气,小口咀嚼着嘴里的面条,一点胃口没有,想到陈屿,忍不住又哽咽了。
“洗洗脸吧,我带你去找他。”
男人没有再纠结她吃了多少东西,蹲下身,拿shi毛巾温柔地给她擦脸,又握着她的手指,认认真真一根一根擦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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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如流水一般,静静照在庭院里,夜很寂静,风将一股莫名的幽香吹了过来,怀着心事的女人默默跟在男人身后,走了一段长长的路,在一栋亮灯的别墅面前停下脚步。
气氛变得紧绷,简溪下意识攥紧了手,只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在夜晚特别清晰。
这就是姜思云的房间吗?
陈屿在里面吗?他去了多久了?他们现在……
陆北安静静看了她一会儿,拉着她的手将一张房卡放在她掌心,缓缓开口道:“简溪,你确定要进去吗?”
要进去吗?
简溪也在问自己,她可以快速做出决定,却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承受开门可能看到的一切。
迟疑、忧虑、不安,像绳子缠绕着她。
犹豫了一会,她还是鼓起勇气走到门前,发现门并没有关严,刚想按门铃,屋子里突然传来一道女人的呻yin。
那呻yin轻轻的、浅浅的,却仿佛一个惊天炸雷,震耳欲聋劈在耳侧,她快要站立不住!
简溪想告诉自己听错了,这间酒店向来以注重私密性与高品质的服务着称,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听到这些声音?
只是很快男人的喘息响起,她的脸变得煞白,心像被把锋利的锉刀来回锉着,捂住胸口快要不能呼吸。
那是陈屿的声音,是她丈夫,他嘴里好像还说着什么……但是什么都听不清了,简溪一阵恶心反胃,捂着嘴往外跑去。
柔和的晚风,轻轻拂送着花木的幽香,却是让人窒息的气味,海边的礁石,像一群伏卧在海上的巨兽,张着血盆大口想要将她吞噬。
她又一次进入了自我否定自我厌弃中。
那喘息声是那么熟悉:陈屿曾闭着眼坐在椅子上对着电脑撸动,嘴里大口大口喘息,现在,他正在另一个女人身上忘情冲刺,挥汗如雨……
那个姜思云下午上车坐她旁边时,用研判的眼神打量自己,轻蔑一笑,她说女人太刻板就有失情趣,从见到她以后,陈屿再也没有提回去的事……
是自己太没有吸引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