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寒披了件外袍便出去了,他没去打水,而是去了书房,他在书房待了一会儿,接着就等到了拿着灯笼来寻他的赵立和夏春。
祁寒的手还放在书案上,手下面压着几封信,像是才刚出来的样子。
赵立皱着眉头,冷声问道:“子声……你这是在做什么?”
他原本喝得多,但他的酒量不至于醉得不省人事,他就是借着醉意想黏着祁寒,而祁寒为他做了那事,他更是彻底清醒了。
方才没等到祁寒回来,他有些担心便叫夏春点了灯笼去前院寻他,结果却没找到人。
他看着书房亮着光就进去了,然后就看到了祁寒鬼鬼祟祟的样子。
他的头发都还散着,嘴唇通红,一脸心虚的看着自己,赵立忽然生出不好的预感。
祁寒紧张地手抖,信零零散散地落在地上,他立马蹲下去捡,却被赵立抢了先。
赵立看见每封信上面都写着自己的名字,他拆了一封,看完之后当即变了脸色。
赵立克制着怒意,把信递到祁寒面前,“祁寒,这是什么?”
上一句还是子声,这次就变成了祁寒。
祁寒自嘲地笑了笑,近乎挑衅地说:“太子殿下不识字吗?”
赵立其实是不敢相信,可事实就摆在眼前,他又不得不信。
他说,“祁寒,你确定你要跟本太子顶嘴?你知不知道我能要了你的命?”
祁寒还是不认罪,“太子如若是看得上奴才这条贱命,自然是奴才的荣幸。”
“祁子声!”赵立大吼。
“你在我身边待了四年,这么长的时间就只是为了如此待我吗?处心积虑,甚至爬上我的床,都只是因为这个是吗?”
“是。”犹豫都没有。
赵立再无话说了,很多事也没有问的必要了。
这些年的相处是假的,给他的温柔是假的,他以为自己的特别也是假的,从始至终,祁寒从未归顺于他。
欺瞒、背叛和勾引,祁寒在他身边这些年就只是为了在他最难熬的时候推他一把,而这一把的后路是悬崖。
他听见自己问,“赵世给了你什么,你要这样害我?”
祁政远跟赵世那点破事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他怎么都没想到祁寒也会在里面。
“为财还是为权?这两样我哪样没给你?”
“不知道,”祁寒没看他,“或许是使命吧,毕竟从一开始来到昭阳殿,就是我父亲的安排。你不夺权,他就放我就一直待着这,你要夺权,那我就得帮他。”
祁寒笑了笑,不太好看。
他说,“毕竟血浓于水嘛。”
就因为血浓于水,他便可以毫无保留地出卖自己?赵立没再问了,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踏出的那扇门,也不记得自己下了多大的决心才心软地放过了祁寒,又或是放弃了自己。
他派人召了刘志,让他连夜送祁寒出城,一路南下,走得越远越好。
祁寒更是没料到他会放过自己,他斗胆在走之前拜托赵立,“太子殿下,奴才已是戴罪之身,千刀万剐也不可惜。只不过……若是我父亲倒台,还烦请你放我阿姐一条生路。”
当然他最后也没得到赵立的承诺,因为赵立只是斜睨他一眼,恨意极大地说:“滚。”
第四十章
狠心让祁寒滚的人是赵立,心软跟在身后的还是赵立。
他的一颗心在今夜被祁寒左右拉扯着,好的坏的都是因为祁寒。
雪不停的飘落,夜幕深了,赵立等到看不见祁寒的人影了,也没等到祁寒回一下头。
他想不通这些年克制的柔情会在一夕之间全部消失,而他跟祁寒从此就形同陌路了。
他不能再深想下去,赵立将这些都抛之脑后,还有很多更重要的事等着他去做。
他连夜请见了皇上赵永,将那些密信上报给了他,这是罪证之一;待皇上过目之后,他直接上了人证,是赵世最亲近的手下,而赵世与南疆真正来往的密信全在他身上,这是罪证其二;他拿出昭阳殿的jian人签字画押的口供,还说自己已经将人处置,这是罪证其三。
故此,大皇子赵世通敌叛国且意图嫁祸给太子赵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至于皇上如何处置,赵立没那么多兴趣。
此事禀告完毕,他主动请兵南下,跟刘志一起去把南疆逼退,相比之下,这事更迫在眉睫。
皇上先前已然动怒,反观卑鄙的赵世,赵立此刻还愿请兵南下,实在是有大格局之人。
他当即下了命令,将兵符授于赵立。
话刚说完,皇上又开始想怎么处理赵世,他虽有众多妃子,可他对每个儿女从没侧重偏袒过谁,何况他给过赵世机会,是赵世自己输掉了,他又何必如此至赵立于死地?
赵永想不明白,都说兄弟如手足,可赵世为何要和兄弟自相残杀?甚至还引入敌对来攻打我朝。
最后他越想越急,心里的怒火瞬间升起,他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