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躬身应下,转头见柳善瘫软在地上,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脚将人踹醒:“你是怎么守门的!”
柳善一个激灵跪趴在地,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卫昭蹙了下眉道:“正事要紧。”
明德忙点头哈腰赔笑,然后冲门外喊了个小内监来,着他去请太医。
卫昭踱步走到柳善跟前,见他吓的不轻,遂放缓语气问他:“今日送饭的是谁?当时可有什么异常?你仔细说来。”
柳善忙道:“是膳房的小吴子。”他悄悄瞥了眼明德,道:“也,也是明公公点的人。每次他来送饭,奴才为保万无一失都要用银针探过确认没问题了才送进去。今早小吴子来迟了,说是肚子不舒服。奴才见他脸色苍白,便问了两句。他送饭过来时就有些忍不住要如厕,匆匆将饭盒交到奴才手上就走了。”
柳善抹了抹眼泪又道:“奴才跟小吴子熟识,他这人平素是个稳重的。我们俩又都是明公公提拔上来的,关系颇为亲厚。若按惯例,他都要等我验过饭食确认无误之后才会离开。在宫里办事都需谨慎小心,便是关系再好也要有防范之心。当然更多时候我们都是互相帮扶的。”
“孙稳婆是个重要认证,一旦孙稳婆出事我们这些奴才有一个算一个都跑不了。虽然小吴子不在,奴才还是照规矩用银针验了毒,奴才发誓,当时真的什么都没验出来。那馒头奴才也都是掰碎了确定没有□□才送进去的。”
柳善抽抽噎噎,将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孙稳婆死了,他怕是也活不成了。若能给卫三公子提供些什么线索,说不准还能保下一条小命。
这会儿功夫,太医也到了。太医院的太医们各有所长,这次来的王太医便更擅验毒,上次琼华宫的五皇子出事便是王太医率先从蜀锦上找到的毒素。
卫昭同他见了礼便直入正题,请王太医入内查验。
王太医先是看了看婆子和孙稳婆,确定二人中的是□□。然后将地上的粥,咸菜,馒头一一验过,眉头不由得蹙起。又重新验了一遍方才转身对卫昭说:“并未查到饭食中有毒。”
明德又赶忙表态:“婆子和孙稳婆都是被搜过身的,不可能夹带毒药。”
卫昭心惊了一下,转而开始打量起这间屋子来。因是关押罪奴的,屋中只在正对房门的墙壁一角开了个小天窗保证室内有光线。而天窗很高,天窗外面对着的是内廷司办公的地方。基本上杜绝了有人从窗口往屋内投东西。更别说屋里还有一个婆子看守。
连太医都没能从饭食里查到毒,柳善忽然就觉得自己可委屈了。然后急急开动小脑袋瓜,忽然‘咦’了一声。屋中气氛正凝滞呢,柳善这不经意的一声就显得尤为突兀。
明德头都快愁秃了,听见动静少不得狠狠瞪了柳善一眼,柳善瑟缩的缩了下脖子。
卫昭回头看他,问:“你想起什么了?”
柳善就看明德,明德差点儿气了个倒仰:“卫大人问话还不快说!”
柳善挠挠脑袋,也有几分不确定,所以他刚才才没敢多说。但卫大人问了,他又不能不说,便斟酌着道:“饭送进里头不一会儿,奴才似乎听到屋里有一声闷响。不过那声音很快就没了,奴才当时也没放在心上,以为是听错了。”
卫昭想了想,也没想出什么头绪来。便问明德:“你们之前问话,可问出什么来?”
明德一脸苦涩:“这孙稳婆嘴硬的很,内廷司的手段我们使了不少,她一个字儿都不说。我们又不敢叫人死了,每次受刑之后还叫医女给她包扎伤口……”
说到这,明德心里咯噔一跳:“难道毒药是那个时候被夹带进来的?”
卫昭看他一眼,明德当即命人去将那医女提过来。
卫昭也没闲着,他又仔仔细细的将屋里的东西查了一遍。即便是有人夹带了毒药,有婆子看着,孙稳婆想要将东西藏匿起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更何况她还要将婆子毒死……
不对,如果是孙稳婆动手将婆子毒死然后自己服毒自尽,并将盛放毒药的东西销毁,很显然她有足够的时间安排这些事。那为何她没有将毒药再下到饭食里?这样岂不是更加顺理成章,也更容易替背后之人遮掩。
受长孙恪的熏陶,每一处看似不寻常的东西卫昭都十分注意,因为很可能破案的关键就在此处。也许是孙稳婆急于自尽思虑不周,但卫昭更倾向于孙稳婆这样做是有意为之。虽然暂时还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
这屋子就这么大,卫昭里里外外看了好几遍,然而去提医女的小内监还是没回来。眼看一上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卫昭忍不住有些烦躁。
明德又派了个机灵点儿的内监去催,随后又吩咐人去准备茶点,总不好饿着这位爷。
过了约有三刻钟,去提医女的内监匆匆跑回来了。明德见他只有一个人,又跑的急,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人呢?”
内监先看了眼明德,又看了眼卫昭,小声说道:“刘医女昨夜到毓秀宫出诊,回来的路上不慎跌入湖里,这会儿尸体才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