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壮的树根在黑暗中舞动起来,把他的身体交缠住,强迫他打开双腿,而无数双布满血丝的眼球,正往他一览无余的私处窥去。他无法呼吸,无力反抗,无人拯救,无人依靠,在腐臭的泥沼静待死亡。
“哼嗯嗯嗯~~……”
那是一阵温柔的歌声,从不知何处传来,他的眼皮动了动,从粘腻而冰冷的梦中睁开双眼,发觉白厌锦正坐在床边,对着窗帘微动的阳台,哼着不知名的歌。
“主人。”他轻声低喃,话一出口又感到后悔。梦魇刚刚散去,这片刻的安宁不应被他多嘴打扰。
“醒了?”白厌锦停止了哼歌,转头对上他的眼睛。
他仰起脸,所有的Yin霾一扫而空,微笑着点头。
白厌锦从不问他会做什么噩梦,只是每次他在噩梦中醒来时,男人都会坐在床边,或是看着他的脸,或是看着阳台,理所当然,平平淡淡,连原本清晰可怖的梦境都在潜移默化中淡化,甚至不再畏惧入睡。
“这是什么歌呢?主人唱的真好听。”
白厌锦想了想,抬起床脚边空荡荡的铁链,现在已不需要再拴着他了,便一直闲置在那里。
“像你一样,被锁在母亲身边时,她总会唱。”
许是那一句“像你一样”太过讽刺也太过悲伤,他摇摇头:“并不适合给你唱。”
“没有哦。”余肃恒从被窝中钻出来,亲昵的靠在白厌锦的肩膀上,“主人不是母亲,真是太好了。”
白厌锦抬起手,爱怜的抚摸他的下巴,他享受的发出呻yin。
一切都是那么的和平,安宁,与美好。
他脸上的线条变得柔和起来,五指与余肃恒的手交缠,两人的嘴唇自然的贴到了一起,唇与唇辗转,舌与舌交融。
就在这时,手机传来了简讯提示音,两人不得不暂时分开,均有些怅然若失的看着对方,余肃恒脸色微红,催促道:“主人,您的消息。”、
白厌锦似笑非笑的看向手机,信息是需要他亲自去处理的事物。他看了一眼余肃恒,问道:“白天有什么想做的吗?需不需要电脑?”
“……不用的,我想等主人回来。”余肃恒低下头,侧脸温顺而迷人,纯白的光影柔柔的笼罩在脸颊,脚尖轻轻摩挲床单,时不时触碰到他的衣角,似是在表达不舍。
想了想,白厌锦找到一个稍微折中的消遣:“想看电影吗?”
“电影?”
“嗯,想看什么都可以给你找来。”
余肃恒对他的好意感到高兴,没再拒绝:“我想看《恐怖游轮》。”
“没别的了?”
“嗯。”
影片很快就找来了,接入新搬来的电视中,白厌锦确认影片能正常播放后才离开,熟悉的片头曲响起,余肃恒窝在沙发上,眼前逐渐迷离,手边的遥控器“啪”的一声掉落在脚边,他合上眼睛没去捡起,梦境随着影片剧情的推进逐渐深入,然后交融在一起。
他看着chao起与chao落,扬帆与沉没,一遍又一遍。永不终结,不断循环的悲剧,如同他的命运一般。
比平日更为安静的书房,今天迎来了稀客。白厌锦让秘书去准备茶水,自己则颇为无礼的靠坐在皮椅中,双手交叠,百无聊赖的看向来人。
“叔叔今天来有何贵干?我这小地方没有珍品能招待您这尊大佛。”
胡渣不知何时爬满了白焕尘的脸,平日里一丝不苟的头发今天有些凌乱,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白厌锦:“你,把白帆云藏到哪里去了?”
“我可没有藏起来,是你自己找不到而已。”
怎么会呢,他问遍了学校,问遍了白帆云常去的地方,询问了他的朋友,都对白帆云的去向一无所知,他就像突然人间蒸发了一样。
眼前白厌锦还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把秘书刚端来的咖啡又抿了一口,只有他面前的茶分毫未动。
“我明白了。”他心里曾经怀疑过白帆云已经死去的可能性,但他不相信白厌锦对于白帆云的死会无动于衷,如今看来,是他太低估白厌锦了,竟能做到面对最爱的弟弟的死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是你杀了他?还是把他监禁起来了?”
“你的脑子里只有这些东西吗?”白厌锦根本不会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他知道这个人现在在孤注一掷,想动用最后的王牌。而他早就把一切消息封锁,白帆云早早下葬,再也没有人能拿捏他的软肋,从这层意义上来说,白帆云的死倒成全了他的计划。
“是叔叔低估你了,小锦,叔叔保证不会再抢你的东西,但是你也不能再动叔叔的那一份了——”他话锋一转,语气又转变回温柔的家人形象,与方才的态度大相径庭。
早就习惯了这一套,他们家族的人都很会演戏,白厌锦冷笑着想,他那个混蛋爹当年怎么不去冲击奥斯卡非要去经商呢。
“叔叔请回吧,一切公平竞争。”
“公平?白厌锦的手段谁还不清楚?从你这里找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