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是匡皓点的。应阅看都不用看,也知道肯定都是点的他爱吃的。匡皓在这种事情上一直都做得妥善体贴,温柔备至。吃饭不是应阅的目的,当然也不是匡皓的。按照匡皓的性格,肯定还要绕上一段再说这顿饭的主题。
“老调重弹的话就不必讲了,我也听腻了什么江山美人。”应阅夹了一口菜,说话的语气十分冷淡。
“你和应深......”
应阅听他提应深不禁觉得好笑。一辆布加迪威龙而已,至多不过是能博他一笑罢了,要他答应和他在一起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就是一夜情,他都还要嫌弃一下他的身材不够好,不如应深。
“如你所见,”应阅扒拉了一下衣领,露出漂亮的脖颈,“做了。”他笑得好看,有些天真的味道。可天真往往是表现残忍最高级的形式,是不自知的,是非意相干,会让人觉得是在怜悯。
“我就不行吗?”匡皓还是不愿放弃,哪怕赤裸裸的证据放在他眼前。
“不是你不行,是你承受不起。”应阅放下筷子,讽笑道,“应深......我哥哥他没有我会发疯的。”应阅敲着碟子,想象着要是应深知道他跟匡皓跑了之后发疯的样子就忍不住笑出声来,“哥哥他还真是可爱啊!”
匡皓苦笑,到底没能争过。谁让他俩天生里就还有血缘这一段不可斩断,不可抹去,永恒的关系。他在发枪员还没扣动扳机的时候就已经输了。这场名为“恋爱”的田径比赛,他甚至都没有站到起跑线上的资格。
“滕如黛的事,我想你大概也知道了一点。”匡皓换了话题,“她这段时间不太好,遇到些困难,又不是那种活泼的性子,拍戏的时候还要请你多多担待。”
“我的小助理是去问你的助理了吗?”应阅哂笑,满含挖苦。这次是这样,上次去「effect」拍杂志也是,匡影帝似乎总是Jing力旺盛得用不完,专往他应阅身上使。
“因为我说过,别人的事我不知道,我只关心阅阅你的事。”匡皓嬉皮笑脸,一双桃花眼眨巴眨巴着直放电。
“和经纪公司有点纷争就演不了戏了,这种程度的抗压能力做什么演员,不如回家种田。”他是太子爷,就是宝二爷的通灵宝玉也不如他的金汤匙,嘲笑一切比他好的比他坏的,“或者去开个面包店,说不定还能做个‘面包西施’!”当红一线女明星的职业生涯就这么轻松随意地被他安排好了。
“如黛签得早,还在戏剧学院上学的时候就签了经纪公司。”匡皓言辞诚恳,颇有些怜爱关怀的意思,“还是学生,又是个未出道的新人,合约上难免有些强人所难的条款。”
应阅不以为然。匡皓说的关于滕如黛的这些事,于他而言根本无关紧要,他只关心他自己和他的戏。况且,在太子爷眼里,他没有当面非难滕如黛已经算是开恩了。这还是念在上次他为了报复杨绍以,作弄应深,连带着滕如黛因为和他的绯闻上热搜那件事上。
“你的打算我不感兴趣,”应阅从冰桶里提出红酒,给自己的高脚杯里倒了些许,“但是,我不会白白叫人算计去了两次,还都是为了同一个人。”他在匡皓的注视下,喝下了那一口红色ye体,冷冷地笑道:“我可是很记仇的。”
说完就给应深打了电话,让他来接他回家。
“你喝酒了?”应深问。
“没有。”应阅答。言语里明明已有醉酒的气息,可他偏偏就是咬死不承认,“你快来,我和匡皓在一起呢!”
“你在哪?”应深沉声道。
“皓哥你说一下地址,我哥要来接我。”应阅开了免提,对着匡皓。匡皓无奈地笑了笑,当初是怎么着了他这天真蛊坏的道,此刻就还是如何被美色所误,老老实实地对着电话报了地址。
应阅挂了电话,把那酒瓶里剩下的全都倒进了冰桶里,留着一个空瓶子放在显眼的地方。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也是这般喝了点酒,风情迷人。”匡皓望着他好看的眉眼,是那么得多情又无情,“当时我就想,我一定要和你谈一场恋爱,不然这辈子就亏大发了。下辈子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遇到你这样的人。”
“今天这话说的新鲜,总算不是江山美人的陈词滥调了。”应阅酒劲渐渐上来,“可你不配。”
“谁配?应深吗?”
“我哥哥。”应阅调笑,“不过,我可以给个建议:你这辈子结束的时候去投胎做我哥哥,也许下辈子你还有机会。”
无论是清醒的他,还是醉酒的他,刻毒的本性总也不会改变。天真又残忍,把天赐的一切优点,例如美貌,例如风情......全都拿来当做玩弄别人的工具。恨他,也爱他;爱他,更恨他。
应深来的时候,应阅已经趴在桌子上快要睡着了。匡皓坐在对面,直直地看着他们俩,看着应深抱走他的大美人。
“匡先生,应阅他不能喝酒。下次如果你和他吃饭,还请关照一下我弟弟。谢谢。”应深从抱着换成背着,走到包间门口停下来,语气不善地说道。匡皓没应他,应深也就没多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