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怎会会觉得,只要自己一切都与他记忆之中那个人完全相像,就能对他做……那种?事情的念头。
沈殊依旧埋首在?他肩头,没有抬头,声音带着一点沙哑鼻音,道:“如果不是相像,师尊这段时?日又怎会对我?处处容忍?”他的手攥着叶云澜的衣襟,闷闷道:“我?只是想让师尊无?恙。”
在?周围涌动的黑暗似乎感知到了他情绪,伸出一缕缠在?了叶云澜衣袖上。
叶云澜:“胡闹。”
沈殊:“我?没有胡闹。倘若师尊把我?当成另一个人,便愿意接受我?给您疗伤,那我?可以学。学他的动作,学他的声音,学他怎样……对师尊好。”
一个人要怎么去?学自己的模样?
叶云澜觉得荒谬,他将沈殊稍稍推离自己怀抱,握着他肩头,道:“沈殊,你看着我?。”
沈殊眼眶泛着微红,微仰起头看他。
叶云澜沉声道:“我?是你师尊。我?之所以对你好,只因为你就是你,没有其?他。”
沈殊听了,脸上却没有露出丝毫笑意,只是睁着一双殷红眼眸凝视着他,里面仿佛凝着一池湖水,稍稍一晃便会流淌出来。他缓缓道:“师尊,你也看着我?。”
叶云澜看着他。
沈殊睫毛轻轻颤了颤,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眸里的那池湖水不见了,而变得极深极沉,邪恶戾气从中溢出,让人望进去?,便仿佛望进一片尸骸遍野中。
叶云澜恍惚一瞬。
眼前人的面庞在?一瞬与一张狰狞鬼面重叠了起来。
“我?是不是很像他?”便听沈殊轻轻问,“师尊,你真的……分得清吗?”
叶云澜沉默。
他如何告诉沈殊,他以为自己相像的那个人,其?实就是他自己?
而后,他又问了一句自己,方?才沈殊所问的问题。
——他分得清吗?
沈殊和魔尊,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
他真的……分得清吗?
没有经历过以后种?种?事情的沈殊,已?被他改变了日后人生轨迹的沈殊,与记忆之中,还会是同一个人吗?
若是同一个人,那原本的魔尊又去?了哪里?他该把记忆之中那个人置于何地?他改变了沈殊,改变了自己,是不是也把他自己所熟识的那个人,彻底弄丢了?
他分不清。
他不敢分清。
沈殊看着他表情,忽然?弯唇勾起一点笑。
却有湖水从他眼眸中淌出,慢慢顺着脸颊流下来,落在?他自己手背上,发出轻轻响声。
“师尊,我?真没用,”他道,“这么多年,竟还没能让师尊能对我?产生一点点……喜欢之情。”
四周黑暗忽然?躁动起来,飘絮一般在?床榻里散开。
沈殊猛然?将叶云澜推倒在?床,很注意没有压到叶云澜胸膛,只是撑在?他身上,其?身后无?数黑暗交错,禁锢住他逃离的空间。沈殊低眸深深凝视着他,眼眸红得像是有血即将滴落下来。
“我?忽然?想明白了,”他轻声道,“师尊既然?不能喜欢我?,那不妨恨我?。只要师尊能安然?无?恙,当徒弟的,被师尊多恨几分,又有何妨。”
说罢他低头狠狠咬上叶云澜的唇。
叶云澜吃痛,想要推开他,却有黑暗忽然?覆盖下来,锁住他手腕,令他不能动弹。
沈殊咬得极狠,像是饿极了想要叼住rou吃的狼,叶云澜眉头深深蹙起,感觉到有铁锈味传到舌尖。他身无?修为,又无?长?剑在?侧,凭借自己的力量远远没有办法将沈殊推开。
他感觉到沈殊的情绪很不稳定。
再这样下去?,很可能便会发生他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而今之计,唯有动用禁术……
手指轻轻颤动了一下,叶云澜忽然?想起了之前对沈殊承诺过的永远。
沈殊如同饿极的凶狼一般吻着他,仿佛已?经全然?不管不顾,戾气满溢,动作之间隐含疯狂。
可是与此同时?,却有滚烫的泪珠从对方?眼中滚落下来,滴在?他面颊。
一滴。
又一滴。
水珠顺着叶云澜脸颊淌落,沈殊卷长?漆黑的眼睫近在?眼前,如同鸦翅倾盖而下。
叶云澜的手指慢慢蜷了起来,不再动弹。
时?间变得磨人而漫长?,好不容易一吻结束,叶云澜终于得以侧过头低低喘息,唇色红肿如血樱,沈殊的手却已?经抚上了他衣襟。
“我?会很小心,”沈殊沙哑道,“只是疗伤而已?。师尊别怕,好不好?”
缭绕四周的黑暗已?经将整张大床笼罩,只有些微的光线从缝隙之中透入,昏暗迷离之中,叶云澜能够看见沈殊的模样,他垂着眸,乖巧和邪戾神色在?他俊美的脸上杂糅,有种?强自压抑的扭曲,血色瞳孔中盛着黑色焰火和渴望,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他吞噬殆尽,尸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