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用?这边不远就有家医院。”在出租车上,马骁确认了好几遍。
寻州川自己给左边肩膀正了正,已经复位了,所以他摇摇头。
“可是脱臼了的话——”马骁还是很担心的样子。
“没关系,习惯性脱臼去医院也没用,刚才只有点错位,已经好了。”寻州川为了证明还转了转肩膀。其实还有点疼,但没大问题是真的。
“没有别的问题吗?”马骁锲而不舍地追问。
寻州川摇摇头。
马骁看了他一阵,最后回过头去。
他在后座靠着,马骁在前座。
之前在酒吧里那种天旋地转无法呼吸的状态有所改善,虽然还是有点不太舒服。
但那种不舒服将很难和医生说明——我看到前炮友和别人亲热就头疼,心跳加速,气血上涌,肠搅胃翻的。
医生大概会让他去看Jing神科。
车子启动,寻州川报上了地址后,马骁就不说话了。
一片安静中,寻州川胡思乱想着,心道说不定去医院还好些,至少马骁肯定要在医院给他跑腿,要问东问西的。
时间在静默的路程中显得漫长,但又在寻州川的万般思绪中显得短暂,他租的公寓楼很快就到了,寻州川还没反应过来,马骁坐在前面已经扫码结账,寻州川说待会儿我转给你,马骁也没回话,下车扶着后车门等着他挪出来,随时准备搀他的样子。
就算胳膊脱臼也影响不了走路,何况他没有脱臼。
他是怕疼,但也不至于娇滴滴的一点疼痛就走不动路。
加上自尊心……总之寻州川走得好好的。
于是眼看单元入口就在前面,马骁就停了。
原本走在身边的人不见了,寻州川也停下来回过头去。
马骁在后面朝着入口点点头,“你上去吧。”
寻州川看着他,一股委屈涌上来:“不是要送我回家吗。”
马骁叹口气,“我就不上去了。”不光这么说,还一副打算转身的样子。
寻州川晃了晃,马骁瞪大眼睛,只见寻州川慢慢地蹲下去。
“怎么了?”马骁赶上来也蹲着查看他。
“不知道……”寻州川嘀咕。
低垂着头的寻州川看不到但能听到马骁深深地叹口气,然后在他前面挪动着,“上来吧。”
寻州川抬头一看,马骁半跪着背对他,双手朝后伸出,是要背他。
咬着牙,寻州川趴上他的背。
虽然是南方城市,但将近年末的风还是有些凉意,他们都穿着外套,即便如此,寻州川还是很快感受到了隔着两层布料的属于马骁的体温。
暖暖的,宽阔的脊背托着他,勾着他大腿的掌心也十分火热,进了电梯寻州川摁下楼层。
是的21楼,和他之前住的楼层一模一样,他当初看上这套房子的时候也很惊奇,觉得很凑巧。
在电梯上升期间,其实寻州川可以让马骁把他放下来了,但等下这人站在门口说不进去了怎么办。这次的公寓和之前的不一样,每个单元一层也就两到三户人家,出了电梯口没两步就是家门,寻州川告诉他是左边那间。
他趴在马骁背上摁开指纹锁。
马骁单手离开了寻州川的大腿打开门,再背着个一米七几的大男人进去。
门反正会自动上锁他也没管,寻州川开了灯,马骁看到玄关有一个可以坐着穿鞋的台阶式座位设计。
把人放下坐好,马骁立起身体,长出一口气。
寻州川有些过意不去,仰着头望向马骁有些发红的脸颊,恍惚间似乎看到了几年前的学生崽,是更年轻更单纯更冒失的红润脸庞。
那时候这张脸看到他就会笑,浓密的眉毛飞扬着,眼睛笑得只剩厚厚的卧蚕,一口白牙特别爽朗,一看就知道有多喜欢他,藏也藏不住的热情洋溢。
莫名有些伤感,寻州川低下头。
“还觉得哪里不舒服?”马骁见状问。
“……没……”寻州川干瘪的声音回答,他在膝盖上撑着头眨巴眼睛试图把眼泪憋回去,他觉得丢脸,自己居然让人背着回来——在其实能够走路的情况下。
“要喝水吗?能喝的水在哪里?”马骁脱了鞋穿着袜子踩了进去。
“……在餐桌……”寻州川确实渴了,他估计马骁是从声音听出来的,叮咚接水的声音从餐厅传出来,不一会儿马骁就带着水杯回来递到他面前。
寻州川接水杯的手在抖。
他的右手没有问题,但不知道为什么两只手都在抖。
马骁也觉得疑惑:“这只也脱臼了?”他握住寻州川的右手试图止住他的抖动。
马骁的手掌比寻州川的大,拳头能包住他大半只手,好一阵子没松开。
那温度令人眷念。
他把额头抵在马骁的指背。
“哪儿疼吗?”马骁的声音靠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