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看都像是那种关系。
“李裴对他是好是孬有何关系?福南音只要能保住漠北,也不枉本王这些年对他的善待。”
漠北王轻飘飘的声音落在右相耳中。他心中有些不可思议,却不敢再此时质疑漠北王的话——即便自从福南音坐上国师之位后,这位将人一手扶上去的大王便对他不闻不问,若不是福南音此人当真有些本事,几年前不用等左相的人出手他便早已在漠北朝中尸骨无存了,又谈何善待?可如今漠北没了左相和大将军,又失了国师福南音。右相心中明白得很,他如今唯一的倚仗只能是漠北王。
“大王所言极是。”
他又恭了恭身子,一如从前在福南音面前那副顺从模样。只是余光望向撤兵远去的中原军,以及那辆空荡荡的金鸟笼囚车时,右相脑中朦朦胧胧飘出一个想法,这让他整个人一凛,忽然感觉到一丝冷意。
谁说福南音想要保下漠北?
若是他一开始,便计划着亡国呢?
……
李裴只带了两千轻骑接人,因此军医并未随行。几千人奉命快马加鞭打算赶回营地的时候,在马车上一路颠簸的福南音却缓缓睁开了眼。
一睁眼,正与在拿着勺子为他吹汤水的李裴四目相对,后者眼底的焦躁和担忧还未来得及掩饰便叫福南音看了个分明,那一瞬间现实与记忆重合,他几乎以为自己看到的是曾经的裴天人,而不是如今虽威名在外却没有半分温度的太子李裴。
福南音心中一动,两眼却落在了那柄勺子上。
“怎么会晕倒?”
明明此时做遮掩不过是此地无银,李裴却在他的直视下将那勺温度正好的甜汤信然放到了自己嘴中,旁若无人,毫不做作。可问话时的语气仍是冷了几分,显然是心中对福南音的芥蒂未消,
“漠北王给你下了药?”
他想到那时福南音紧紧按着腹部的痛苦模样,又记起临行前高楼上那些人的古怪笑意,心中便有了猜测。
漠北王急功近利,为防止福南音逃跑而下药,似乎也说得通。
“下药?”
佯装若无其事地收回眼神,福南音抿嘴悄悄濡shi了有些干涩的嘴唇。昏睡半个时辰后的他灵台格外清明,像方才那样突然而强烈的不适感已经褪了下去。只是随着李裴的话想到漠北王,他似乎当真回忆了一会儿,最后摇着头轻声笑了笑,一边撑着身子坐起来一边否认道:
“不会。一则国师府戒备森严不会有被人动手脚的机会,二则漠北王没有这颗Jing于算计的脑袋。”
马车中的气氛因福南音的笑声渐渐松弛下来。
李裴静静看着福南音,见他的脸色不再如方才那般苍白,甚至在说话时眼中更带了几分从前在长安时不曾见过的风采;他明明放心了些许,却又不知哪根筋搭错,忽然就接了句:
“若不是被他算计,国师此刻又如何会在孤手上?”
漠北王再蠢,却仍是这世上唯一知道李裴与福南音关系的人。两人在长安以假身份相遇,又在分开后用尽手中势力寻找对方,可惜皆用错了路子。倒是多亏了这个漠北王的设计,才叫二人终于以这副模样相见。
“殿下说得对,”
福南音顿了顿,语气中有着棋差一招的无奈,可话再说出来偏又让人听出几分针锋相对的意味来:“只是若非殿下一座金鸟笼,故人相见倒是件额手称庆之事。”
不在意为中原俘虏,倒是记恨自己城门折辱;不为家国,只为自己。倒是符合福南音一贯的作风。
即便回到漠北,福南音也不会是什么忠臣良相。
所以他当初不管不顾离开长安,也根本不是为了漠北王。可那究竟是为什么?还有什么理由能让他在裴府下聘的前一夜,连句解释都没有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想到此,李裴反倒忽然嗤笑出来,他朝着福南音凑过身去。马车虽宽敞,可坐在角落的人无处可躲,感受着李裴身上猛然袭来的冷香,下颌温热却有力的指尖,还有耳边炸开的发问:
“你心中除了自己,究竟还在乎什么?”
福南音心中一钝。
只是还未等人反应,马车却骤然停下,外面传来一阵嘈杂之声。
“殿下金安。”
李裴眼色一敛,有些可惜地放开了福南音,缓缓起身推开车窗,前后已是中原军的军府驻地,再入眼的则是方才出声之人。两条宽大的袖子挡住了一张脸,但李裴仍是从这身官袍的颜色以及那熟悉的声音中猜出了此人的身份。
“礼部琐事繁忙,柯侍郎怎么亲自来了?”
福南音方才被李裴一弄,身子尚斜靠在马车的软枕之上,外面的人看不到他,从他的角度也看不到除了李裴之外的旁人。可那一声“柯侍郎”却让他当即想到了什么,旧情绪刚褪下,此时又生了几分警惕,不觉坐直了身。
“不敢。殿下亲征漠北劳苦功高,臣此次只是奉圣人旨意迎殿下凯旋。”
与方才的冷脸不同,李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