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暮确实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孩子,和我在一起虽然一天也说不了几句话,但总比之前要好得多了。
而且这孩子好像还意外的黏我……?平日里似乎有一半时间都黏在我旁边,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跟在我身后,或许是我把孩子养得太黏人了?
我托腮看着手里举着的书,这本不知道在讲什么东西的深奥古籍我琢磨了几天,还是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总是看着看着就想歪了去。
话说,徐暮那小子去哪了?我放下书,叹了口气。正想起身,少年人就走了进来,十六岁正是朝气蓬勃的年龄,徐暮倒好,虽然没了小时候那副Yin沉沉的样子,但也没有活力到哪里去。
不知不觉就在回忆里过了几年……如果不是自身依然残存的那一丝格格不入的感觉,可能我都要忘记我并不是徐先生了。徐暮也长大张开了,他那张脸我越看越觉得眼熟,他真的太像那个把我拉入回忆的男人了,尽管他只剩下了半张脸,但依然是令人过目不忘的美貌。
徐暮小心翼翼地端着托盘,摆到了我面前的桌上。他把茶壶茶杯一一摆放好,倒上一杯,推到我的面前。
“叔叔,茶。”青年低下头看我,耳边的碎发有些翘起。我向他勾勾手,他手撑住桌子低头凑到我耳边。
“臭小子,别凑那么近。”我把他推远了些,捋平了那一缕碎发,然后拍拍他的肩示意他起来。
他眼神偏了偏,听话地直起身来。
“咖啡啊,咖啡,怎么又给我泡茶?”我托腮瞟他一眼,桌底下轻轻踹了他一脚。
徐暮也不恼,站到我的身后动作舒缓地帮我按摩起脖颈的xue位来,舒服得让我眯起眼睛。“抱歉,叔叔。咖啡对于您的身体来说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后还是少喝吧。”
我无趣地敲敲桌子,拿起那杯茶抿了一口,虽然茶清味香,韵味醇厚,但我还是不喜欢这种平淡无味的感觉。
“您不喜欢吗?”他的动作停下,手搭在我的肩上。
我把那杯茶放远,用行动回答。
青年摇摇头,继续刚才的动作。
“徐暮,这什么意思?”那本古籍摊开着,我指指书上的内容。
他愣了愣,答道:“……镜为媒介,魂为代价,锁之其中,换得永生。”
“简单来说?”我歪头问道。
“一种叫作镜中鬼的秘术。”
我僵住了。
所以,镜中鬼曾经也是人类?我现在有些怀疑镜中鬼就是徐暮,这两者之间有着隐晦的联系,但单单是这一方面也没法推论出肯定的答案,这只是一种猜测。
假设镜中鬼就是徐暮,那么,他为什么会成为依靠镜子永远存活的魂体?
关于往事的剧情推动终于来了,看来我和他这几年悠闲的生活要结束了。
这幢房子,其实不论怎么看都很古怪。我透过玻璃向天边看去,看到的是赤红的晚霞,走出大门,再看一次天空,却是早晨的朝阳。
无论哪里都找不到一面镜子。常理来说,浴室总会备上一面,这里根本找不到镜子的影子。
唯一的时钟摆在我的床头,指针走得时快时慢,我只感觉过去了几分钟,却显示过去了几个小时。而徐暮似乎并不知道他被这加速的时间所影响,天色也随着钟面的时间变化。
这里的时间被压缩着。
走廊的尽头还有个隐藏的房间,我顺着墙壁走走敲敲,那里是空的。或许四周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机关可以打开它,又或者它原本的用意就是用来藏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并且永远封存在里。
没有人送来食物,但储物柜里的东西从来都是用完后第二天自己又会出现。这里只有我和徐暮两个人存在,却总是会多出一份需要清洗的餐具。
太奇怪了。我摩挲指间那一颗浑圆的玉珠,这是最近在门口捡到的,看着有些眼熟就给捡了回来。
这里似乎没有什么我可以再调查的事情了,但我想如果转折将近的话,它自己就会出现。
我开了门,侧身让他进来。
“怎么了?”我自顾自地走回桌子前,从书柜抽出一本书,随意翻看起来。
“门口有这个。”徐暮举起捧着盒子的双手。盒子被包装得华丽,缎带打成蝴蝶结,像是个礼物盒。
我看了一眼,漫不经心地回答:“帮我拆开看看。”
他小心地扯开缎带,打开了盖子。
一只纤细修长的手,指甲涂上了鲜红的油墨。与手臂切割处没有血迹,青紫的经络交错在近乎透明的皮肤下,有一种病态的美感,像是完美的艺术品。
手下压着什么。我让徐暮拿远了点,扔给他一副手套。他自觉戴上,将那只手翻面,手掌向上。
一朵娇嫩欲滴的玫瑰,玫瑰下铺垫的叶片还带着露水,旁边还附着一张卡片。
只是简简单单的写了两个字。
【礼物】
我眯了眯眼。可能是最近尸体见太多了,见到这种程度的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