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教完小孩钢琴,顾晓照例回家进行了一番暴食。
晚上九点多,一边吃串一边喝冰凉的啤酒,上颚因为上火溃烂,辣椒和孜然在那里蹭来蹭去,但是顾晓好像没所谓的样子。然后将中午剩下的半个六寸的蛋糕吃掉,劣质nai油挤满了整个口腔。
顾晓觉得十分满足,但又好像并没有满足。
窗外的庄稼地上空挂着半轮月亮,月色很惨淡,顾晓的心境又陷入了一片灰黑色。
算了吧,他想,然后从床头的抽屉里拿出一把浑身泛着冰冷铁青色的小刀,刀刃很锋利,是顾晓特意磨过的。
这小刀刚买回来时,刀刃rou眼可见的不平滑,让顾晓想起钝了的切rou刀,在五花rou上磨来磨去,就是切不开rou的感觉,那一定很疼。
顾晓把刀刃对准自己的脉搏,闭上眼睛,施加力气快速划过自己的皮肤,这期间顾晓开始疯狂分泌肾上腺素,脑袋开始变得清醒,像有什么东西拨开了迷雾马上要出现了似的。
顾晓开始变得愉悦,他睁开眼,看见毫无痛觉的左手腕上一道浅浅的口子,有暗红色的血渗了出来,汇成几滴滴在地上。
“啧,”顾晓脸上露出嘲讽的表情:“又失败了”,不过拜这几滴血所赐,顾晓开始变得兴奋,脑子一改往日沉闷迷糊的状态,开始飞速运转起来,他觉得自己这会儿应该能轻松解决大学时学的高数题目。
顾晓的身体开始蓄满Jing力,他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把房间收拾了又收拾,连沐浴露放在架子上的位置都要Jing准地摆好。
忙活了一阵,已经快一点了,身体燥热,顾晓决定下楼去村口的24小时便利店买瓶水。
顾晓住在城中村里一栋自建楼的二楼,楼房紧邻庄稼地,庄稼地那头便是高高的电梯房和很漂亮的小区——房价很贵,租金也很贵,顾晓沿着庄稼地旁的水泥路往不远处那个仍然亮着灯的小店走去,周围很黑,庄稼地里似乎蛰伏着什么东西似的,明明还在九月,可是已经感觉有些冷了,顾晓裹紧了睡衣,脑子里又开始胡乱想着例如这种情况真适合杀人啊的这种没用的东西。
秦博在便利店里昏昏欲睡的时候,门口突然出现一个单薄的身影。
那人远远看着脸色苍白,径直走到冰柜前,拿了一瓶可乐,付钱时,秦博忍不住仔细看了那人一眼——这一眼竟看出了些似曾相识。
秦博的嘴巴动了动,想要说什么又停下来,“不会的,那个人怎么会在这里。”秦博心想。
就在秦博停住的几秒钟,他感到这位客人眼神的余光扫了过来,那里面的审视和警惕让秦博的心跳加速了起来:是了,是那个人,那个人就该是这种极尽聪明的感觉。
客人付完了钱,便消失了夜色里,而秦博盯着那消失的身影久久发愣。
对于顾晓来说,今晚只是非常普通的一个晚上,便利店员换了,以前那个涂蓝色眼影的黄头发女生不见了,今晚的这个人十分高大,从短袖体恤里隐隐能够感受到肌rou的力量感,剃着寸头,看起来很年轻,虽然没仔细看清楚,但脸应该也是很耐看的,真奇怪为什么会来这里做店员,顾晓拧开瓶盖,看着自己纤长的手指,自嘲地笑笑。
“活色,跟你打听个人,顾晓,就是那个上学时候大家都知道的顾晓,后来去哪里了......”便利店里,秦博拨通了老同学的电话号码,同时点燃了一支烟。
顾晓,男,23岁,A大心理系毕业,毕业后不知所踪。
顾晓前15年的人生,秦博大概知道,虽然没有同班,但一直是同校,秦博关注过顾晓,因为他实在是太耀眼了,成绩优异,擅长各种乐器,学校各种活动似乎都有他的身影,同时他本人长相清秀,很受女生欢迎,奈何他本人寡言少语,与谁都不亲近,传闻他的母亲是音乐家,总之就是高岭之花一般的存在。
秦博与这种人是没有什么交集的,秦博是让老师头痛的差生,他总是无法理解学习的意义,心中总是荡漾着男儿的豪情,而实际上干的就是些比如帮混混a揍混混b这种事情。
等到秦博长大在军队当了两年兵,机缘巧合下又到这个小地方成为警察,总算是在成长的痛苦中知晓了学习的意义,有时候回忆一下学生时代,便总有一个作为优秀代名词的身影涌现在脑海中。
秦博是万万没想到会在这种八九线小城市的城中村的村口的便利店里与自己的初恋相遇.
说到初恋,秦博从小长到大并没有对任何人动心过,只有一次。
初二月考,打乱了顺序坐座位,秦博和顾晓一间考场,一场考完后,秦博和别人打闹,把书本随便抛向了某个地方,不巧正好是顾晓坐着的位置。
顾晓似乎在想问题,明显被突然而至的书本吓了一跳,但随后一秒,他恢复了平静的神情,头都不抬地把书本从旁边的窗子抛了出去,又平静地看着秦博说:“我帮你扔了。”
顾晓盯着秦博的那两秒,秦博心跳地很快,顾晓那么白,眼睛不大,但是很黑,仿佛能把人吸进去,秦博愣住了,有火也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