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涧林在办公室里,秘书敲门进来,“方总,你的快递。”
方涧林拆开来看,是两条不同品牌的薄荷烟,上面贴着一张标签,说这两种是他目前发现的最像的,但其实还是很不一样。
他拆出一根来抽,烟身细长,秘书把打印好的文件放到他面前,有点好奇,“方总最近喜欢女士烟?”
方涧林嗯了一声,静静地盯着烟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周六那天许裕园抽空去了一趟大学同学会,第二天晚上又被大学室友约出来见面。许裕园不是几个人里钱挣得最多的,相反因为工作时间短,可能是兜里钱最少的,但是职业很风光,且前途无量,还是羡煞旁人。
都是年过三十的人了,有两人已经成家,有了儿女,另外一个也有了长期伴侣,只有许裕园还单着。
听到他单身,有人多嘴问了一句,“你那个爱情长跑很多年的男朋友,分了吗?什么时候的事?”
许裕园和同学碰杯,淡淡地说:“很多年了。”
同学喝多了,开始说:“许裕园,大家刚认识那会,你真的很冷,我们都不敢跟你多讲话……”
许裕园笑了一下,“现在好了?”
“现在比以前好多了。”
不知道又有谁说了句,现在比以前有人气多了。
大家聊工作,聊往事,聊家长里短,互相推杯换盏,许裕园仗着酒量不错,也跟他们喝了两三杯。散席的时候他拒绝了同学送他回家,他说他家就几站地铁,走回去很方便,顺便散散酒意。
许裕园刷了地铁卡进站。他抓着吊环,听着地铁穿过隧道的声响,整个人都晕乎乎的,心想人一过三十岁,身体好像真的不如从前。
身后有人碰了他一下,许裕园没有直接扭头去看,而是小心地挪开身体,稍微转过脸用眼角扫了一眼。
许裕园掏出手机,跟那边分享了定位,一边断断续续地打字聊天。坏就坏在地铁里信号不稳定,有些信息根本发不出去。许裕园全程绷紧神经,他试着一步一步地挪到另一个车厢去,可身后的人也跟着他动,隔着两步的距离追踪。
地铁第五次停下的时候,许裕园推开旁人,第一个冲出门口。他对着手机收音孔说:“不要下来,这里人太多了,你找不到我的。”他很熟悉这个地铁站,拨开人群上楼,几经翻转,终于来到地面。他从熟悉的c口出去,这里离他住的小区有一两公里,附近也没有店面,他别无选择,只好奋力往小区门口跑。
他体力一般,跑了一半的路程就开始腿软,身后却追得越来越紧。许裕园内心很后悔,早知道刚才就留在地铁站了,一边拿出手机想报警,这时候,一辆白色的跑车风驰电挚而来,Jing准地刹停在他脚下。
方涧林说要要去教训一下他,许裕园拦着他:“我们走吧,跟这种人说不通的,不要浪费时间。”
许裕园上个月前开了个选修课,有一个学生总去办公室问他问题,他本来就意识到不对劲。后来果然有一天这个男生拦着他表白,许裕园拒绝得非常彻底和明确,结果有两次他坐地铁去上班,在路上都和这个男生偶遇了。
许裕园当即上报了学校,学校派人去严肃警告过这个学生,许裕园也大半个月没再见到他,以为这个学生已经改过……没想到他死性不改,甚至变本加厉。
“是alpha?那怎么办?”
“嗯。”许裕园说可以强制他休学一年。但是休学了也不代表安全了,说不定对他怀恨在心……许裕园捏了一下眉心,非常苦恼。
“来我家里住?”方涧林说,可以让司机送他上下班。
许裕园吓了一跳,说不用了,不用这么大费周章。
“开车就没事,我家小区还是比较安全的。”但是每周一车限号的话,他只能乘地铁公交出门。
方涧林说:“每周一是吧?到时候我去接送你。”
许裕园转过头看他:“我怎么感觉你一天到晚闲着,都不干正事……”
“你以为人人都是工作狂?”方涧林说,你别把世界上的人分成两类,一类是像你一样每天睡六七个小时,其余时间全部在工作,另一类都是废物草包,“是我的活儿我就干,不该我干的我也不揽,我又没兴趣当什么商业奇才或者名列富豪榜。”
许裕园说也是,反正你一辈子不缺钱,确实没有奋斗的理由。
方涧林嗯了一声,确实不缺,“只要我不交太多一次骗我几千万的男朋友。”
许裕园忍不住笑了一下,“知道你惨了,不用一直提……”
方涧林说带你去个地方,许裕园问什么地方,车子开进地下停车场,两人沿着一条装满彩灯的通道兜兜转转,最后走到一个热闹的舞厅门口,标牌上写着南方舞厅。
里面暖黄色的灯光轻轻摇曳,香槟的气味在空气里飘散,歌声不会太大,人声也不会太嘈杂。是一个仿二十世纪上半叶的风格的复古舞厅,眼前好像是一部老电影里的场景。
方涧林拉着他直奔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