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宋諆昧惊愕地站在原地,他颤抖着嘴唇问:“你是在赶我走吗?”
许琗烆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转过身上了床,盖上被子,留给宋諆昧一个露在外面的后脑勺。
宋諆昧心如乱麻,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样的情况。或许现下让许琗烆一个人待着会好点吧,抱着这样的想法,他转身出了卧室,穿上羽绒服后下了楼。
宋諆昧没想好要去哪儿,年轻人再怎么刺激的夜生活也已经到了尾声,街上的店铺一间接着一间关灯打烊。天上又下起了雪,起先只是一粒一粒的,到后面像是鹅毛一般,散落得到处都是。
宋諆昧面无表情地走着,他的鼻头冻得通红,眼睛也是红的,看上去像是个无家可归的年轻酒鬼。
手机里有赵玚崖的号码,是之前许琗烆让他存的,说是存着总比没有好。怒从心头起,许琗烆的话没错,宋諆昧没做过多的犹豫,打去了电话。
“出来吧,我们见一面吧。和许哥无关,是我父母的事儿。”
挂断电话,宋諆昧坐在路边的椅子上,不耐烦地等待着。身后有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超市,他没再犹豫,进去买了包烟和一个打火机,脑海中想象着许琗烆抽烟时性感的样子,点燃了指间的香烟。他深深吸进去一口,被呛得疯狂咳嗽起来,却像是自虐一般,一口接着一口地往肺里吸去。他扯了扯嘴角,心想,果然只有许琗烆才能把这种事做得优雅高贵。
熟悉的轿车停到了路边,副驾驶的车窗摇下,赵玚崖皱着眉头,用命令的口吻对他说:“上车。”
宋諆昧拍了拍衣服上的雪,他没听从赵玚崖的“命令”,而是绕到另一边,拉开了驾驶座的车门。赵玚崖没有防备,就这么被宋諆昧硬生生地从里面拉了出来。
宋諆昧二话不说,照着他的脸上打了一拳。那一拳用尽了全力,宋諆昧平日也健身,打得赵玚崖流出了鼻血。
“你他妈疯了?”赵玚崖迅速回了一拳,他从小习武,和宋諆昧那种没章法的胡打自然不一样。
宋諆昧向后趔趄了几步,又一次冲了上来。赵玚崖已经有所准备了,偏头躲过了闪到眼前的拳头,一脚踹到了宋諆昧的肋骨上。只听他闷哼一声,单膝跪到地上,发红的眼睛却仍然露着凶光,直直地盯着赵玚崖,要将他射穿射烂为止。
“是不是你杀了我爸妈?”宋諆昧大口呼吸了几下,勉强撑着地站了起来。
赵玚崖轻蔑地一笑,朝着他啐了口唾沫,说:“老子他妈的还要跟你汇报?小孩儿,你不会真觉得,许琗烆对你是认真的吧?你他妈就是个玩具!对许琗烆来说,说不定连玩具还不如呢。你他妈有什么资格跑来问老子话?”
宋諆昧朝着他的脸又给了两拳,赵玚崖没料到他还敢对自己动手,退无可退地挨了两下。
“我是他的玩具,你不就是他的狗吗?狗还想反抗主人了?”
“我Cao你妈!”
凌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两个人在雪地里扭打了十几分钟。此时的宋諆昧已经不在乎真相到底是什么了,他将所有的气全部发在了赵玚崖身上,认定他就是真正的凶手。
但宋諆昧还是小看了赵玚崖,没几个来回他就变得鼻青脸肿。赵玚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把瑞士刀,对着宋諆昧挥过来的手刺了下去。鲜红的血一滴一滴地滴到洁白的雪里,滴出了一个小小的洞来。
“赵玚崖,你活腻歪了?”
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赵玚崖收回了刀,咬牙切齿地低着头站在旁边。宋諆昧脸上现出一个胜利后的笑容,他还想挑衅赵玚崖时,受伤的右手被人紧紧握住了。
“过来,諆諆。”许琗烆像是气急了,他用宋諆昧根本无法抗衡的力气将他拉到自己身后,眼神告诉他不要再乱动。
宋諆昧听话地站在了原地,他得到了一种近乎自残的满足,许琗烆没有赶他走,许琗烆还是在乎他的。
他不是许琗烆的玩具。
许琗烆一步一步地走到赵玚崖跟前,抬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光。赵玚崖握紧了拳头,没有反抗。
“你不是很能打吗?”许琗烆一把揪住了赵玚崖的领子,他只穿了件毛衣,锁骨和脖子处的纹身全部露了出来,在这种时候看上去格外的瘆人。
赵玚崖没回答,许琗烆又迅速地给了他一拳,夺过他手里的瑞士刀,一字一句地说:“长本事了啊,赵玚崖。”
赵玚崖感觉到冰凉的刀尖碰到了脸上,重新割开了那条旧疤。许琗烆是从下往上割的,在刀尖即将要触碰到他的眼睛时才堪堪停下。
他把刀扔到了雪地里,凑到赵玚崖的耳边,冷笑着说:“怎么,你忘了你脸上这条疤是怎么来的了?十五岁的我能干出那种事,三十一岁的我就不敢了吗?以前还有个许昌龙护着你,我看看现在谁还能出来护着你?做狗就要有做狗的本分,我上次就他妈和你说的很清楚了吧?”
说罢,他将赵玚崖狠狠地掼到了车身上,rou体和金属发出嘭的撞击声。
“你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