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门口围满了人,晚风把垃圾扔到门口的大桶里,正要回去,被村里的六婶拽住了胳膊。
“晚风啊,你家这下子发财了吧,那小伙子一看就是城里的有钱人,等他醒了,估计能给你们好大一笔钱。”
六婶这话也就是探个口风。
天不亮那会,就有人瞧见晚风她爸妈急急忙忙地扛着个男人回来。
据说那人穿着城里人的衣服,一看就是有钱人,手上还戴着表。
这话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整个山脚下的村民都知道了,赶紧就围了过来。
但是那人昏迷不醒,晚风她爸妈叫了山里的老医生过来给人看看情况,把其他人都赶了出来。
外面的人在门口等了半天,眼看晚风出来了,只好拉着她旁敲侧击地打听情况。
晚风知道她们想什么,嘴上笑了笑,“六婶,没有的事,他要是醒了就送他走了,钱什么的我爸妈也不会要的。”
“傻子才不要,干嘛不要?”六婶心里舒坦了,嘴上却还道,“这要给了你们钱,你就有钱去念大学了,不用窝在这大山里了。”
晚风笑着摇摇头,没再说话,走进屋里去了。
六婶和门口其他人叽叽喳喳地议论去了,说来说去,无非就是那个意思:
晚风他们家走大运了,要发财了!
晚风进屋的时候,老医生正指着床上男人的脖子说,“瞧瞧这儿是不是针眼?”
晚风爸妈凑过去看,“好像是……有三个洞呢。”
晚风弟弟程雨蹦跶着小短腿也要凑过去看,被晚风拉住,“别捣乱,作业写完没?”
程雨撇着嘴,“姐,二狗蛋他们都没作业,怎么就我有作业,我不想写。”
“二狗蛋他们没有姐姐,你是不是也想没有姐姐?”晚风一边收拾桌子,一边把从外面采的一束野花插在瓶子里,放在桌上。
程雨瘪着嘴,“不想。”
“那就乖乖听话,去写作业,写完了姐姐待会带你去打麻雀。”晚风摸了摸他的脑袋。
小孩子果然又立马高兴起来,“好的!姐姐等我!”
房子一共三大间,中间是堂屋,放着吃饭的四方饭桌和几把椅子,墙上贴满了画帖,有些是买来的,有些是晚风自己画的,还有程雨画的鬼画符。
东屋住着晚风父母,西屋住着晚风和弟弟程雨。
西屋房间里一共两张床,平时晚风睡觉的那张床上,正躺着个男人——是晚风爸妈从山上捡来的男人。
晚风父母每天天不亮就会去山上采蘑菇,到了早上赶车去城里卖,这天天不亮上山,蘑菇没采着,踩到了个男人。
还以为是死人,费了半天功夫才把人弄回来。
毕竟……看穿着是个有钱人。
晚风父母想法单纯,家里一儿一女,女儿去年就考上了大学,偏偏因为家里穷念不起,儿子才那么大,娶媳妇的钱也得存着,这要是救了有钱人,这有钱人会不会……知恩图报给他们点钱?
于是,晚风父母就把人费劲弄回了家。
可惜,山里的老医生看了半天,没把人弄醒不说,还指着男人脖子上的针眼说,“这人是被打了什么药丢在山上的。”
晚风父母急忙问,“你就说他什么时候醒吧?”
“不好说,你们要不就让人用车拉上城里去看看。”老医生摸摸胡子,“有呼吸,心跳也在,看来也就是那个药的作用,要不就等等看,过段时间可能就醒了。”
晚风父母只好把老医生送走,又叮嘱晚风看着人,他们则是去门口打发那群看热闹的村民去了。
晚风盯着弟弟看了会他写的作业,随后才起身走向自己房间,去床底拿她的弹弓,准备一会带弟弟出去打麻雀。
她拿出弹弓后,忍不住看了眼床上。
男人穿着一身浅灰色西装,修身款的版型将他的身形勾勒得颀长挺拔,窄腰长腿,躺在晚风一米八的床上,脚都抻到了外面。
皮鞋上有脏泥,但是不难看出那双鞋的昂贵。
他手垂在两侧,露出来的手腕位置戴着块腕表,隔着距离都能看得出那表价值不菲,因为……上面有钻。
西装内搭一件花色衬衫,衬衫质地相当柔软,晚风摸了摸,感觉比自己睡衣都还丝滑舒服。
果然是有钱人。
她目光又移向他脸上。
虽然闭着眼,但从轮廓便能看出,他长得非常好看,眉形英挺,山根极高,他的嘴唇呈紫色,像是中了毒一样,但是难掩唇形的漂亮。
晚风好奇地打量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晕倒在山上,这样好看的人,不应该是出现在电视里当明星吗?
而且,他晕倒在那不知道多久了,怎么到现在都没有朋友和家人来找他?
晚风盯着他看了片刻,忽然就见男人薄唇动了动。
她眼睛一亮,醒了?
她凑过去,盯着男人的眼睛看,那双眼抖了抖,终于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