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书吗?真的是大纲吗?真的仅此而已吗?
我叹了口气,把疑问吞回肚子里,几乎是连拖带拽地,努力地举起了这具邓齐的身体。横跨了两个世界,我重新回到了之前的那个世界里。
刚一进去,我就感觉到mama滔天的怒火,当然,这也是情有可原可以理解的,毕竟,我确实是欺骗了ta。不过,在ta的怒火将我席卷之前,我提前发问了:“虽然我确实隐瞒了你一些东西,但……有风险吗?”
对面一怔,似乎没有料到我居然可以这么厚脸皮地为自己辩解。
“我有违规吗?没有吧。”我振振有词,“正是因为瞒住了你,才让你享受到提心吊胆的滋味。”
“你有多久,没有体验到这样刺激的感觉了呢?”
似乎是觉得我说得很有道理,悬于我头顶的声音逐渐消散。
我呼出一口气,与我展现出来的熟练自如相反,实际上,我的每个行动都是极有风险的,连我自己都不能百分百确定保全自己的性命。
在钢丝上走太久了,每一秒都有掉下去的可能,我却反而没那么害怕了。
……当然,或许和我现在拥有的力量也有一定的关系。
我能感觉到,随着时间的逐渐推移,力量的逐渐融入,我作为“人类”的同理心就越来越低。如若放在从前,哪怕作为一个普通室友,让我观看邓齐的死亡都会是一场痛苦的刑罚。
可我现在,看着那个和邓齐一模一样的人,却完全没有什么波动。
mama所体验到的,就是这种感觉吗……明明知道自己作为人类,不应当如此冷漠,但无论看到什么,内心都波澜不惊。那也难怪ta要努力地创造故事,弥补自己空缺的内心。
这么想着,我缓缓地切换到了……我早已计划好的那个时间点。
也就是,在这栋别墅里,邓齐死去的那一刻。
为了保证我可以在他的灵魂消散之前赶到,我不得不再一次目睹邓齐的死亡。这一次,我得以从一个高空的,客观的角度去俯瞰这场悲剧。
我看到自己近乎崩溃的模样,看到邓齐绝望之中甚至不知不觉扬起来的嘴唇,这时候我突然想到了这一点——这个时候,他到底是骗我的,还是……真的料到了,我会回来救他呢?
底下血如泉涌,越来越多的血ye喷发出来,宛如一座血红色的喷泉,遮住了我的眼睛。我看到那个自己绝望地站在原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嘴里发出无助的大叫。
好神奇……他根本不知道,此刻,未来的自己正高高悬挂在他的头顶,宛如神明一般高高在上地俯瞰着一切。他那么伤心,却不知道自己此刻的伤心,已经成为了他未来道路上的必经之路。
他不知道,此刻聚集在他身上的眼睛,不止邓齐一双……等等?!
拥有十分之一力量的我变得非常敏感,当目光投掷到我身上的时候,我便能立刻感觉到它。
刚才,让我毛骨悚然的一瞬间,绝对有人把目光投掷在我的身上了。
不可能是地上的那两人,那么……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狂妄自大了,既然我可以高高在上的,作为后来者,全知者一般地俯瞰他们,那么,相应的,为什么我的后来者就不能这样看我呢?
我只是时间链上的一个我,而不是真正的神。
后来的……我,吗?
我若有所思,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打下了几个字,发送了出去。
*
底下的事情已经进入到了最后一个阶段,我看着下面的“我”把邓齐的心脏捏在手心里,大哭大闹地进行着最后一个步骤,心里只觉得他十分吵闹。
这是我自然萌发的情感,而我的理智却告诉我,这样子的我是非常不对劲的。哪怕我不为此悲哀,也不应当觉得这件事情吵闹才对。
我得赶紧完成这个任务,把邓齐救回来,把力量还回去,把自己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然而心底里开始出现一个充满诱惑的声音——准确来说,我知道这个声音就是我自己。
我自己在告诉自己,维持现在这个高不可攀的姿态,难道不会让我活得更舒服吗?
我可以脱离一切烦恼的事情,哪怕有人在我面前死去,也可以打心底觉得吵闹。从此,世界上再也没有东西可以伤害到我了,也再也没有什么可以让我害怕的“未知”了。
因为我自己就是那个未知。
……!
我死死地掐了一把自己的手心,发现自己又一次陷入了不对劲的状态——也许,mama在借给我力量的时候表现出了十分的犹豫,也和这个有一定的联系。
普通人类真的太难控制这股力量了——即使是现在这个,已经不太能算作普通人类的我。
底下依旧是吵闹的哭叫声,那个“我”紧闭着双眼,不顾一切地做着手上的动作,似乎以为这样就可以欺瞒自己,让自己以为眼前的这场凶杀案和自己没有关系。但我知道,这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