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童瞧见他身上穿着昂贵的衣袍,鞋子又十分洁净,身上又飘散着昂贵的香气,腰间悬挂着新制的闪烁着宝石光泽的刀剑,便觉得他不像市井平民,就让他与朱炎风进门。
穿过径道,穿过回廊,那孩童领他两人来到中院东边的院落,冲院中一个白发苍苍但依旧身子骨硬朗的老者嚷道:“爷爷!爷爷!有人要见爷爷!”
那老者正在打慢拳锻炼筋骨,听闻声音,不得已停下,回头看去,与黄延直面,不由吃惊,脱口道:“曾爷爷?!您终于舍得回家探亲了!”高兴之余,忙吩咐孩童:“娃儿,快叫一声‘太爷爷好’。”
孩童瞧见黄延生得像十八岁少年,心里有些迟疑,但不敢不听长辈的话,立刻向黄延捧手,有礼貌地唤道:“太爷爷好。”
老者瞧了瞧黄延身侧的朱炎风,立刻问道:“这位难道是,曾爷爷的同门?”
黄延答道:“是我师兄。”
老者立刻客气道:“那便要好好招待。”接着再度吩咐孩童:“娃儿,快去告诉你爹。”
孩童听罢,就跑出了院落,跑得像兔子一样飞快。
客堂里,侍女端上热茶与茶点,还端上了一盘新鲜的紫山竹与剥了壳的红柚子。
朱炎风先不喝茶,只从翠绿琉璃盘里随手拿起一个深紫壳的山竹,放在眼前细细瞧了瞧,又凑到鼻前嗅了嗅果香。
黄延忍不住轻笑:“你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从出世到至今也没尝过这果子的原始人。”
朱炎风正经而平静地回道:“这果子一个就要卖三百个铜钱,我只吃过一次。”
黄延立刻伸手端起琉璃盘,干脆地塞进朱炎风的怀里:“这一整盘都是你的了,吃多少有多少!”
朱炎风稳稳地接住盘子,关心道:“你不吃吗?”
黄延便伸手,从盘子里取回了一个山竹,轻轻一剥就剥开了深紫色的壳,露出白白胖胖的几瓣果rou。
朱炎风见状,笑了笑,安心将盘子放回桌案上,然后轻松地掰开紫壳,将白白胖胖的果rou放入嘴里,一股酸甜的汁水立刻炸开飞溅舌齿间,白脂般的果rou也很酥软,很快就化在嘴里,香味萦绕舌尖,刚尝完一个,就令人浑身清爽,润一润御寒炉火所致的干燥。
随后,他又拿起红柚子,剥出一片较厚的,将几许小粒种子摘除,两手将薄薄的皮儿撑开,果rou立刻像花一样绽开了,完全展露出娇俏多汁且粒粒饱满的模样,但他却是先送到了黄延的面前,黄延看了一眼,只是静静地垂手不接。
他又不慌不忙地摘下一小块,送到黄延的唇边,黄延才肯轻轻启唇,含入嘴里,慢慢享用这块新鲜的美味。
此时,一道乌黑身影云速飞掠过林间径道,骑着枣红色马儿,马蹄声不停歇地回荡在林间。三日以后,这个蒙着脸、头套兜帽又将一把东瀛刀背在背部的黑衣人来到洪城,敏捷地翻越高墙,进到葛云郡王府中。
上元贺香刚回到家中,打理家中之事,缓缓穿过一段回廊,突然乌黑身影从梁子上快速敏捷地落地,单膝跪在她身后,向她拱手恭敬道:“主人!”
上元贺香停步,问道:“玄宁,你是追踪到了什么可靠的消息?”
黑衣人答道:“属下依照主人的吩咐,在十六丈以外的距离跟踪闻人无极,如今他与朱炎风一道进了桃叶港!特此回来向主人禀报!”
上元贺香关心着问道:“你可有看到他去桃叶港做什么?”
黑衣人回答:“属下见他进了桃叶港,刚要追上去,但他骑马飞快,一下子就在人群里没了踪影!”
上元贺香有些担忧:“他们可有察觉到你?”
黑衣人肯定道:“主人放心,属下一直在十六丈以外的距离跟踪!”
上元贺香忙问道:“可探得什么情报?”
黑衣人答道:“属下远远见到他们一起进了黄家,听说是桃叶港久负盛名的珠宝商贾!”
上元贺香又问:“你在桃叶港还发现了什么?”
黑衣人答道:“在那地方的港口,聚集了很多果农,把带来的一车车山竹和柚子都包起来送上海船!”
上元贺香听罢,忽然灵光一闪,猛地一回头,然后勾起唇角微笑,吩咐道:“玄宁,你先回去与锦雀他们汇合,好好歇息,再等候我的吩咐。”
黑衣人便向她恭敬地拱手,一起身,一飞跃就立刻不见了踪影。
上元贺香继续往前走,边走边细细思索:义父以前好像爱吃山竹和柚子,而闻人无极去的桃叶港正好有许多山竹与柚子,又进了黄家,这地方也并没有发生命案,……不管怎样,闻人无极与义父是脱不开干系了,或许我该派人去查一查桃叶港黄家的家谱。
☆、第173章
桃叶港没有雨雪,是云团稀薄的晴天,黄延缓步穿过一条大街,朱炎风紧紧尾随在他身后,不敢将他跟丢。黄延走这条街很熟悉,径直来到一家店铺的门前,只抬眼确认了牌匾,就迈步进到店铺。
店小二一见他,便立刻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