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进宫,道明了审问的结果,黄延便不停留,立刻就出了宫,骑马缓缓赶了两日,穿过一座小镇的大街,穿过山林,来到一座古寺,敲开了寺门,跟着小和尚来到一处残破的小院,离禅房不太远就瞧见一名浑身上下多处包扎着纱布的男子。
祝云盏静静地坐在廊道边沿,两条腿伸出廊外,黄延一个人走到他面前停下,他抬头一瞧黄延的脸庞,立刻喜上眉梢,唤道:“师尊!”
黄延问道:“伤势如何了?”
祝云盏敛下了喜色,只答道:“稍一乱动就很痛。”
黄延说:“这次伤得这般重,大概要休养大半个月才能痊愈。”
祝云盏回道:“可是,我最放心不下的是扎月!她怀了我的孩子,不知道薛掌门会将她如何对待……”说着,手不由握紧成拳。
黄延劝道:“既然这是云岫顶的计谋,故意在这小女子怀有身孕时下嫁到淅雨台,如此,她理应过得很好,你好好养伤,其他的事不必想太多。”
祝云盏点了点头,听从他的意思。
黄延再度问道:“可知两次暗杀你的人是哪里的来历?”
祝云盏十分肯定地答道:“是云岫顶!一定是知道扎月怀了我的孩子才要杀我!”
黄延说:“我正想要探查云岫顶。”
祝云盏立刻脱口:“师尊!扎月生性单纯,绝对不可能会与连环命案有关!”
黄延回道:“薛慕华十分可疑,又与云岫顶结为亲家,而薛慕华曾几次到极乐会与云岫顶的掌门相见,宁可多查一家,也不能错漏一家。”
祝云盏自告奋勇道:“待我伤势痊愈,我随师尊探查云岫顶!”
黄延只回道:“等你伤势好了再说吧。”
几日以后,苏仲明再召黄延入宫谈话,表态郡王会十二郡王决定探查淅雨台集仙祠下方的地宫,但不动用朝廷武力,只委以武林人士偷偷潜入地宫探查。
黄延便表态自己会亲自前往那里,不需要他再大费周章地寻觅合适的人选。苏仲明考虑到他单枪匹马会遇到麻烦,临时想到的帮手只有雁归岛慕容世家,便提议让慕容世家派人与他一同前往探查,黄延听罢,并没有反对。
三日以后,宦官领黄延到前宫议政殿宇的偌大前庭,与慕容世家的人汇合。立在前庭等待的两人听闻脚步声以后就回头,黄延一瞧他们一个是慕容无砚,另一个是阳清远,便温和地微笑起来,温和地寒暄:“我以为慕容世家会派普通高手,想不到是少当家亲自出马。”
无砚答道:“慕容世家只有我和他懂得淅雨台武功的缺陷。”
黄延悠然地回道:“如果我们足够小心谨慎,应该不会遇上淅雨台的人。”
无砚说:“最好防备。”
阳清远接话:“无砚说的没错,薛慕华狡诈得很!”
黄延客气地回道:“这是我们第一次合作,还请两位照应。”
日落之前,三人便启程,策马离开宫都,离开平京,一直往南行,又过了三日,来到一座繁华的城池,先在此地落脚歇息,吃好两顿饭补足体力。
缓缓走在大街上,阳清远回头问黄延:“朱先生这次没有与你一起来?”
黄延缓缓跟在他与无砚的身后,边走边瞧边答道:“他一年只有三次可以出行的机会,已经用掉了两次机会了。眼下的几次任务都要铤而走险,还是不让他去了。”
阳清远好奇:“青鸾城不许他接冒险的活儿?”
黄延轻轻叹了叹,只轻描淡写:“是香玄筑的规定罢了。”
阳清远不由道:“那得多寂寞,毕竟你们也是……”随即轻轻笑了笑。
黄延只豁达道:“曾经有一段漫长的光Yin,是我一个人度过,如今只是离开几日,算不上什么。”
无砚忽然凑到阳清远的耳边,低语:“你别说那么多了,省得怀疑你秀恩爱。”
阳清远对此竟有几分单纯:“……会吗?”
无砚不与他窃窃私语太多,只轻轻拽着他往前走。
入了深夜以后,仍有马蹄声响在街上,但很快就随风远去,三道身影也是一闪而过,穿过了仍在静静敞开的城门,随即守门的轻甲侍卫将沉重的城门缓缓关上,并瞧了瞧漏刻,依照领军的要求,会在两个时辰以后再度打开城门。
三人快马加鞭地驰骋了一百三十里,来到郊外,闯入一片丘陵,沿着最宽阔且足迹最零乱的那一条山路前行,直到前方出现了一条沿着山丘蜿蜒的石阶径道,三人才勒马停下,将马儿拴在隐蔽之处,才快步上山。
那座集仙祠就建在山腰,在这个时辰里,山腰一片漆黑,没有半点火光,似是无人巡逻看守,阳清远便点燃了一根火把,走在前面照着脚底下的路。
石阶高处的尽头,两侧各坐落着一尊巨大的石刻辟邪兽,三人从辟邪兽之间通过,步入前庭,从三只高大的塔形香炉鼎之间通过,止步在石砌的正门前。阳清远举高火把照了一照高处,正门楼墙与大寺院形似,其后接着座座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