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完猫粮回来,时候应该还很早。”
话音刚落,门扉打开,阳清远走出了寝房,在外面的廊道里消失了。
无砚只平静地转身回到隔断门内的里室,轻轻坐在寝榻边缘,抱起离自己最近的那一只成年猫,令它坐在自己的双膝上,随即举起它的猫手,温柔地挤开猫rou球,检查指甲。
随即,无砚对黑黑说:“黑黑,你的指甲够长了,该用剪子修一修了。”猫抬头瞧了瞧他,温柔地叫了一声‘喵’,无砚答道:“不想剪也得剪,你见过玉蝉的指甲有比你长吗?”猫又叫了一声‘喵’,无砚继续道:“今日是你剪,明日就轮到玉蝉。”
玉蝉在无砚背后叫,黑黑在无砚面前叫,此起彼伏好不热闹,一阵轻而快的脚步声不适时地从外面传来,渐渐逼近,到了隔断门外就蓦然停下,是一个女子声音响起:“禀告少当家,信使送来了一封函,是给远爷的。”
无砚好奇道:“怎么这么早就有信送来?”
侍女答道:“信使说,这是从桃夏送过来的,赶了好几日的路。”
无砚更甚好奇,立刻道:“先把信函拿进来给我。”
侍女立刻冒昧地走进里室,呈上了信函,就退了下去。
无砚一瞧纸上的笔迹,依稀认得出笔迹,便立刻拆信,将信笺过目。
阳清远用托盘端着几碟新鲜的猫粮回来,摆放好碟子,回头就瞧见梳妆台上放置着一封信函,忙问无砚:“这是给谁的信?”
无砚直白道:“是给你的。”
阳清远愣了一愣:“不会是……我哥哥写的?”
无砚只道:“我刚才已经看过了,你自己看吧。”
阳清远便拿起信函,拆信过目,然后折起信笺,一句话也不说。
无砚关心着问道:“下个月十五,你去赴约,还是不去?”
阳清远回答:“我生辰啊,也是他的生辰,自然要去。”瞥了瞥无砚,瞧见他垂眸掩饰心情,接着说:“我们成亲了,他是我哥哥,也该是你哥哥了,一起赴约?”
无砚微微一笑,点点头。
在两人谈话之际,四只猫已然扑到碟子前享用了早饭,还彼此争抢,完全不顾人的谈话,吃完了就爬上窗台,抢占最好的位置悠然地躺下来,很舒适地晒日晖,羡煞人的猫生啊。
彼时,黄延与朱炎风在庆余春茶楼等到了祝云盏,三人在‘兰’字雅间边喝茶吃点心,边谈聊,祝云盏将一只长一尺厚半尺的木盒子交给了黄延,说是在那个神秘山洞里搜出来的可疑之物。
黄延先打开盒子,平静地瞧了一眼,就转交给朱炎风,让他打开来瞧了一眼,竟是一件折叠得很整齐的陈旧斗篷,而斗篷之上摆放着一张恶鬼面具,朱炎风愣了一愣,也什么都不说,只将盖子合上,交还给祝云盏。
见面只一个半的时辰,祝云盏便因公事,要进宫面见苏仲明,在庆余春茶楼门前,与两人早早分道扬镳。两人并肩缓缓走在路上,同时沉静了一会儿,随后,朱炎风忽然问道:“看到盒子里的东西,你难道没有感想?”
黄延浅浅一笑:“我能有什么感想,不过是一件旧斗篷和一张面具,定然是主谋故意留下来的,但也说不定是主谋用过的东西。”
朱炎风好奇:“靠那两件东西,要怎么查是谁的?”
黄延答道:“云盏进宫一定是把东西交给他,由他去调查了。”
意料之中的,祝云盏刚好在那时候,在罗浮殿上,将木盒子呈给了苏仲明。盒盖子一打开,苏仲明便瞧了一瞧,用手摸了一摸斗篷衣角,拿起面具将正面和反面都细细瞧了一回,随即对祝云盏说:“问一问面具木匠,这面具是用什么木做的,是哪家的手艺,有谁买过这种面具。”
祝云盏点了点头,记了下来。
苏仲明补充:“至于这件斗篷,不似普通棉麻粗布质地,我会亲自问一问织染行家。”便将斗篷从盒子里取出,命宦官取来一只空木盒,将斗篷放入木盒。
祝云盏接过原本的木盒,便向苏仲明告退,急着出宫寻觅面具木匠。苏仲明当即吩咐殿上的宦官:“准备车驾,我要去慕容氏织造局一趟。”
宦官恭敬地答应一声‘喏’,就赶忙退出了殿宇,遵照吩咐,准备马车。
正午之前,苏仲明乘马车来到城隍以东的慕容氏织造局,步入了客堂。织造局的管事依命前来面见苏仲明,向他恭敬捧手:“小民有幸见过太上皇。太上皇今日屈尊大驾,难道有重要的事?”
苏仲明让管事瞧一瞧木盒里的斗篷,问道:“你可知晓这件斗篷的布料来历?”
管事伸手稍稍摸了摸斗篷,便答道:“这种料子,在我们织造局曾出过,但,秦颜氏和纽云氏亦有出过。小民只是管总铺与分铺的出产和买卖,并不晓得织染之事。”
苏仲明追问:“那你们织造局里,谁比较懂布料方面的事?”
管事答道:“只有当家和少当家。”
苏仲明无奈轻叹,心忖:果真还是得要请无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