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慕青爱玩,不定性,他圈子里的二代朋友一个个也都是爱玩的,跟顾殊相性不合,顾殊基本上不去他们的聚会——除非姑姑打电话要他逮邵慕青回家。
被顾殊看穿,邵慕青尬笑几声,否认,“怎么可能呢。”
“真没有?”
顾殊若有所思,“那成年礼结束跟我回顾家老宅住一晚。”
邵慕青:“……”
笑容逐渐僵硬,邵慕青无奈承认,“好吧,确实,我和小二他们约了。”
顾殊:“明天别醒太晚。”
邵慕青问,“怎么?”
“成年礼物,明天有人带你去领。”
“哦豁,听起来是个大件。”
快到庄园内的大厅,克制不住好奇心,邵慕青追问,“是什么?”
顾殊边走边说,“你之前不是想要一架私人飞机?”
“是啊,但我爸觉得我没成年,不准我……”
话说了一半,邵慕青悟了,“哥,你是我亲哥!”
“可别。担待不起。”
顾殊扯了扯衬衣领口的领带,调松了一点,“刚刚不还直接喊我名字吗?”
五六岁以前,顾殊的身体是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医院VIP病房常客,邵慕青自觉比他要大一岁,应该照顾弟弟,因此在他八岁以前都把顾殊当弟弟来照顾。
后来知道他应该喊顾殊一声表哥,小孩子面子上过不去,不肯喊,便只喊大名,“顾殊”两个字。
顾殊没和他计较称谓问题,因为他知道,所谓表哥只是家里长辈用来逗邵慕青的……谁知道邵慕青当真了,并且这么多年过去,一点疑惑都没有。
那之后过了段时间,家里的长辈也发现了这一点,于是在邵慕青耳边念叨,让邵慕青学会了在长辈面前按辈分喊顾殊一声“表哥”,私底下他还是还是直呼顾殊的名字。
“一定是你听错了。”
邵慕青佯装无事发生过,“我明明喊的是哥哥。”
他快速带过这个不应该再出现的、极有可能破坏这份脆弱兄弟情的话题,“你难得出趟门,笑笑回北江了?”
邵慕青对顾笑的印象很模糊。
如果说小时候的顾殊是一个需要人Jing心呵护、一不小心就会被碰碎的瓷器,那顾笑则是一生下来就碎了。
他的记忆中,顾殊常年待在雪白雪白的房间,手背上总是挂着点滴,不知道名字的药水会顺着细细的管道从药水袋流入顾殊的身体里。
他很少在顾家看到顾殊出现,可是雪白雪白的房间里,能找到顾殊。
而顾笑,他见都没见过。
只知道她是顾殊的双胞胎妹妹,比顾殊晚了几秒出生,一出生就住进了ICU,外人根本进不去,无法探望。
后来顾殊的身体情况逐渐好转,而顾笑的病情还是很严重,比小时候好一些,已经没有常住ICU了,转移到了专门的单人病房,只是不想见外人。
连她的父母都不想见。
唯一愿意见的,只有她的哥哥顾殊。
邵慕青想着以前的事,视线不由得落到了顾殊的头发上——明明是男生,却留了长发。
但邵慕青知道,不是顾殊喜欢留长发,他问过顾殊这个问题——并不是对男生留长发有偏见,只是单纯好奇。顾殊的回答也很简单,因为妹妹喜欢。
一年前,顾笑出院,去了一所高中上学。
一个月前,顾笑转学去了明城,说是想回老家看看。
顾殊说:“嗯,在明城待了一个月,我让她回来检查身体。”
“噢噢,她还是不想见我们是吧?”
顾殊不置可否,“心意会帮你带到。”
谈话间,两人已步入正厅。
苏二斜倚着一张圆桌,捧着个酒杯在和狐朋狗友插科打诨,远远望见邵慕青出现在厅门口,亲亲热热一挥手,喊人过来的话冲到嗓子眼,又被邵慕青身边的人堵了回去。
“……他怎么来了啊。”
“谁啊?”狐朋甲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拿着酒杯的手猛烈一抖,险些摔掉杯子,“我靠,苏二你不是说他不来?”
苏二:“我说过吗?我明明是说不确定!”
他翻个白眼,“邵慕青说不确定,不就是差不多不会来了?”
狗友乙叹叹气,用贫瘠的文化知识说了五个字,“流年不利啊。”
看邵慕青带着人往他们所在的方向走,小团体一片唉声叹气、愁眉苦脸,和宴会厅内的纸醉金迷形成的鲜明对比。
不是他们不给力。
实在是敌方太强大。
对于这一点,作为邵慕青发小的苏二最有发言权。
他和邵慕青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是在泥里滚三圈、打过架、喝过酒、泡过妞、当过僚机的铁哥们。
从小他就知道,邵慕青有一个关系很好的弟弟,弟弟身体不好容易生病,邵慕青一天嘴里能问上八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