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夙做饭还不错,这是远超秦苏预料的。恋爱的时候他们多半在探各种各样的饭店,展现自己烹饪技术的机会寥寥无几。秦苏做饭一般,简而言之就是糊弄,她刀工不好,做出来的东西品相肯定不行;其次她下调料总是手抖,经常保持着盐多加水水多加盐的状态;她还讨厌刷锅刷碗,所以对比较复杂的程序敬而远之……秦苏最经常做的就是煲汤或者七七八八下些菜水煮,美其名曰健康,实际上就是懒。
虞夙则不同,虞夙在做饭上甚至算得上有“造诣”,在厨房忙活了一个小时,几乎变出小半桌满汉全席,他把菜端上桌就去洗那堆锅碗瓢盆,一边洗一边说,“出来吃饭……你家餐具也太少了,不爱刷碗明天给你买个洗碗机?”
“不用你买,”秦苏坐在桌前,看摆得满满当当的晚餐——其实已经算是夜宵了,“我不收炮友的东西。”
“不用提醒,我知道我们分手了。”
“所以你到底是哪根筋没搭对?”
“我只是后悔了而已。”虞夙摘下围裙,抽了张纸巾擦擦手,他的手非常好看,修长,白皙但是骨节分明,“你对前男友们也是这样吗?”
“对,分就分了,不要再来纠缠我。”
“所以你也会跟每一个前男友上床?”
“倒也不是,”秦苏抱着茶杯,“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不要脸。”
“受宠若惊。”虞夙拉开椅子坐下来,“是因为那两个小民警吧?”他把用过的纸巾扔进垃圾桶,“我猜大概是有人跟他们打过招呼,所以你的前男友们都会以同样的方式被赶出去?”
秦苏抬头惊讶地看了虞夙一眼。
“别紧张,我不是查户口的。”虞夙拿出自己的手机,“只是好奇,按理来说派出所民警大多数情况都是和稀泥,那两个小警察对这种情况见怪不怪,第一选择不是询问详情,而是赶我走……我只是好奇,是谁这么关照你?”
“这种事情发生多了,他们习惯了不行吗?”
“行,怎么不行,只不过一般人都会觉得厌烦,那两个人还兢兢业业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他们领导。”
“我说,”秦苏抱起胳膊,“正常男人享受过之后好歹要跟人温存一下,你跑去做饭我姑且可以理解为另一种关心形式,但是做完饭过来拷问我人际关系是几个意思?”
“好,我不问了,吃饭。”虞夙拿起筷子递给秦苏,对方没接。
“如果我说关照我的那个男人也是我集邮对象之一,你是不是就死了复合的这条心?”
虞夙没说话。这时秦苏电话不合时宜地响起,她没避讳,当着对方的面接了起来,那头是个男人,隔着电话都能听出他心情很好,“点个夜宵?我提了几瓶酒,今晚去你家看欧冠。”
“今天不行,”秦苏笑笑,“不方便。”
那头的男人沉默了一下,转而用一种调笑的语调说,“今天那个真是你男朋友?”
“前男友,还没走。”
“那我更要看看了,”秦苏听到汽车发动的声音,“十五分钟后到。”
秦苏挂了电话,嘟囔了句,“神经病。”她转头看向虞夙,“你不走吗?”
虞夙的回答是给自己夹了块鱼,秦苏长长出了一口气,“大师说我最近流年不利,烂桃花旺,看来是真的。”
虞夙面不改色,给秦苏夹了块小排骨。
不到十五分钟就有人来敲门,“苏苏,开门。”
秦苏彼时正在剥虾,虞夙起身起开门,见到对方的一刻在彼此眼睛里都见到了惊讶,然后自然地跟对方打招呼,“我说谁这么关照秦苏,原来是周哥。”
“我说谁能直接让齐局打电话拦着民警,原来是虞少爷。”名为周臻的男人往门里看了一眼,自然地把一袋零食放在旁边,又驾轻就熟地从鞋柜里侧拿出一双拖鞋,虞夙挑了下眉毛,“周哥跟苏苏很熟?”
“叫大名谢谢,”秦苏扔下虾,目光从两个人中间逡巡了一下,“你俩认识啊?”
“从小一块长大的,”周臻坐下来,“哟,虞夙可不经常给别人做饭,我还是第一次见。”
“你怎么知道是他做的?”
“你的做饭水平我还不了解?我可是差点被你毒死过的男人。”
“刑侦支队支队长要是能被我毒死,那可真是……”秦苏一时没想到合适的词语,便不再说话,转头给自己泡了杯茶,靠近卧室的时候才发觉那边的空气里都飘荡着暧昧的味道,下意识地关了门。
回过头来虞夙给周臻拿了副碗筷,两个人正在讨论关于油爆大虾的健康做法,秦苏抱着杯子靠在一边,“你俩是不是太不拿自己当外人了?”
“我刷碗,我刷碗,”周臻点点头,“好久不见,我跟虞夙叙叙旧。”
虞夙默认。
秦苏叹了口气,回房间躺着去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厨房传来叮叮咣咣洗碗的声音,又过了一会门开合了一次,周臻过来敲秦苏的门,“虞夙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