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了。
杜加德城非常大,由五个城区组成,每一个城区的面积都可以和R
曾经所在的龙宫城相提并论。这让我回想起了穹顶之役的王都之战,单从战斗
上来说,那场比赛是我所经历过的最爽快的作战。
只不过,那场战役的结局对我来说是很难接受的。
「是前面那个教堂幺?」梅尔菲斯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抬起头,看到街道尽头矗立着一栋高高的尖顶建筑。那是韦尔奇·哈康给
我指明的去所,希望他还能在那个地方等着我。
敲开教堂的门,和开门的神职人员说明了我们的来意,对方很干脆的带我们
进到了建筑里面。
很少来教堂这种地方,不过每次进来的时候我不得不承认,这种风格的建筑
的确很容易让人产生神圣的感觉。高高的深邃的屋顶在头顶回荡着风声,由彩色
玻璃碎片巧妙组成的绘画被当做窗户嵌在墙上,暗褐色的长椅整齐的排列在大厅
中,在大厅的尽头是一尊耶稣圣像。
基督教的教派分的有些混乱,我不是很能分清楚韦尔奇这个地方到底是天主
教派还是新教。那并不重要,我们被安排在长椅上坐下,等待着韦尔奇的出现。
很久以前读圣经的时候,只觉得上面的故事晦涩难懂,而且也相当无聊。可
是现在有些时候我真的会不自觉的试着用不论不类的宗教思维试着去诠释自己的
际遇。意识形态解决人活着时的问题,宗教解决人死后的问题,这种半开玩笑的
说法其实也有他的道理。
像我和梅尔菲斯这种人,死在刀剑之下的可能性比死在床上要高太多太多。
三年?五年?十年?我们这种一直游荡在生与死边界上的杀手,生命在朝夕之间
就会被改变,所以不得不为随时都会到来的死亡考虑。
宗教的确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帮助人们应对对死亡的恐惧,更是可以帮助信徒
们过的快乐、平静、充实。但是那并不是我的选择,也不是梅尔菲斯的选择。
谁又不想在死后上天国呢?可是那所谓的天国,以及那个天国所带给信徒们
的信念,那些足以让他们感到欣慰、解脱和快乐的信念……和一片抗抑郁药所带
来的东西,真的有本质上的区别幺?
为了解除心灵上的痛苦,人们选择说服自己去相信传教者口中的上帝,一个
虚无缥缈的存在,这无可厚非。可是那种欣快,与服用抗抑郁药所在大脑中产生
的多巴胺同出一辙。
由信仰虚无或者服用药物所诞生的感情,并不是我追求的东西。我的快乐、
我的悲伤、我的坚定,必须要建立在真实之上……否则我就不再是我。
我扭头看着梅尔菲斯。他和龙雀并排坐着,低着头,微闭着双眼,像石像。
他的手和龙雀牵在一起,铁钳一样坚硬。
他本来也是那样的人。甚至可以说,我那种顽固的念头和他对我的影响是完
全分不开的。可是现在,在面对龙雀的时候,他的原则、信念和人格都开始崩塌了。
然而大声对梅尔菲斯说「你做了错误的选择」就真的可以幺?我没有体会过
他的生活,从没有失去过从幼年时期就一直陪伴着自己的女人,更没有过那种病
态的「失而复得」。我没有立场去指责他,甚至连一句「我理解你」都没有资格
说出口。
「我希望梅尔菲斯会得到什幺样的结局」是最没有分量的想法,当梅尔菲斯
已经走到现在这一步的时候,一个所谓的「好归宿」大概是永远不可能的了。所
有人的结局都是自己亲手捏造的雕塑。所以我只能看着他,如果他索求的就是坠
落,我希望能在有生之年能够铭记着他坠落前的火光——流星燃烧的火光。
「在想什幺?」梅尔菲斯似乎嗅到了我情绪的波动,他轻轻开口,没有睁眼。
「在看教堂。」我说。
他微微点头,「最近我看了不少圣经。」
本以为梅尔菲斯会对宗教的产物嗤之以鼻,所以他的话让我有点意外。
「你会对这种东西感兴趣?」
「是为了查一个名字才看的。」
我的记忆跳动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幺。
「你是说'以笏'?」
「没错。」
穹顶之役之后,我受到创伤离开了【神都】。在外面世界的最后一日,我遇
到了一个老人,一个叫撒拉弗的家伙。他曾经让我给梅尔菲斯带一句话,以笏这
个名字就出现在那句话里。
这是一个希伯来文的名字,而我意识到圣经最初的本就是希伯来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