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环算是飞上枝头当了“凤凰”,伺候人的事自然不须她再做,内官拨了几个侍女给夏希,年纪都在三四十左右,又都是蛮族人,长得人高马大的,做事倒都很利索灵巧,给他近身服侍的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长相是典型的蛮族五官,脸上也点缀着两坨草原红,一条又粗又长的辫子垂在腰上,名字叫兰朵儿,竟会说一些汉语。
她汉话说的还算标准,但话很少,除非必要的话,基本上不言语,无事时都在外殿里候着,手上会顺便做一些针线活。夏希用彩环用习惯了,虽然彩环被他宠的有点骄纵,但是话多,每天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只要有她在,屋子里一刻也冷清不下来,这几天陡然这么安静,夏希一点都不适应。
但他知道,他以后要努力适应的。
虽然蛮族的嫔妃地位并不高,远不如夏朝的妃子养尊处优,但她到底已经不是奴婢,不会再做任何伺候人的事。
夏希用过早饭,虽然没吃进去几口,心里像沉着一块大石头一般难受,但脸上还是努力不表现出任何异样来。等时辰到了,他便参加了册封仪式。册封仪式简单,不过是赏赐些衣服首饰还有食物,初岚甚至都没有出面,两个新妃子只朝夏希行了重礼。
但虽然简单,也弄到了下午才结束,等两个人被簇拥着欢喜的离开,夏希脸上的神情才崩裂了片刻,他掩住脸,难受的心窝疼,所以晚饭也吃不下了,便吩咐兰朵儿,说他要休息,不要任何人进来打扰。兰朵儿应了声,突然问道:“如若大王来了呢?”
夏希怔了一下,低喃道:“他怎么可能会来……”初岚今夜必定是去两个新妃子的住处,只是不知道会先选哪一个,夏希猜测应该会是嬗蝶,毕竟初岚好像不是很喜欢彩环……夏希控制自己不要再想下去,裹着身上的大衣窝在了床上,顺手将桌上的一本书拿上了床。
兰朵儿尽责的给他移了烛火,又将炭盆也搬了进来,确保窗户都透不进冷风,又将茶用小炉子温上,才道:“殿下,奴婢就在外殿守着,有什么事您叫一声奴婢就进来。”
夏希轻轻点头,“好。”
书是上次夏蕙给他送来的,明显是从民间搜罗来的,上面记载的都不是正史,而是一些鬼怪故事。夏希原本很喜欢看这类的书,但现在却总是看不进去,看上一行字就开始走神,脑子里乱糟糟的开始想初岚,想着这个时辰了,他定然已经回宫,应该是往嬗蝶的寝宫里去了。
以往这个时间,他都是朝自己这里来的。
初岚真的是个勤勉的帝王,每日早起处理国事,下午会去校场或者马场锻炼,晚上还会挑灯夜读,不止学蛮族的文化,还要学汉族的文化,他一般要到亥时回来,那会夏希基本上已经沐浴过了,夏日坐在书桌前等他,冬日便坐在火盆前等他。初岚的脚步总是很快的,像是迫不及待见到他一样,每每见到他的第一个表情都是笑着的。
初岚就是这样,无论他在外面有多少烦心事,但几乎不带到夏希面前。他会经常给夏希带小礼物,譬如哪个官员上贡的礼品,譬如一块夏希没尝过的点心,譬如珍稀的水果等……他在谭天下那里学会第一套剑法的时候,也是兴致勃勃的回来给夏希演练,然后露出一副要夸赞的样子。
而这一切美好的东西,夏希都失去了。
他想到这里,心里发酸,手上的书就更看不进去,他索性将书本收了起来,再躺回到宽大的床上,吹灭旁边的蜡烛,努力让自己闭上眼。夏希这几日都睡不好,少了一个人在身边,他好像一点也不习惯了,一个夜晚总是翻来翻去的,就跟在摊煎饼一样,经常睁眼到天快亮了才能模糊的睡一会儿。他从不知道黑夜原来有这样漫长,跟初岚在一起的时候他总觉得时间不够用,好像闹着闹着就到了后半夜,不像现在,他恨不得夜短一点,再短一点,最好不要天黑,这样就不用面对独自一人的夜晚。
今夜,初岚身边就睡了另外一个人了。
嬗蝶长得那样美,又美又俏,身材还好,玲珑有致,胸脯饱满,初岚想必会很喜欢,因为他不止一次有些遗憾夏希的胸太扁平了。初岚已经很擅长做爱,不再是那个以为亲亲就能让人怀孕的少年了,所以今夜一定会过的很美妙吧?他的Jing力那般旺盛,想必又憋了好几日,今天晚上肯定会一并发泄出来……夏希几乎自虐的想着这一切,遏制不住脑海中的思绪,居然又开始想初岚跟嬗蝶接吻的画面……
心脏骤然又是一阵狠厉的疼痛,夏希咬紧了嘴唇,闭紧了双眼,但觉得这样还是难受,便干脆将厚厚的被子都蒙上了头顶。
他的床是很暖和的,因为在入睡前,侍女会把好几个灌满热水的尿脬塞在里面,将冷被窝焐热,现在就连他的脚边都还躺着一个水袋。
被子太厚,将一切都遮掩住,也把新鲜的空气阻绝在外面,夏希很快就觉得呼吸沉闷起来,虽然不至于窒息,但还是有些难受的。可他却一点也不想掀开被子,这种难受的感觉能让他不再胡思乱想,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不要想初岚,要习惯这种感受,他是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