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上看上去有些恐怖的伤痕,如果只是用粗绳绑着手,他的皮肤没那么娇弱,不会这么简单就勒出如此恐怖的血点印记。
现在这副状态,是张华若故意弄出来的。
在明确对方的目的后,张华若立刻就想到这个办法,一边和赵平景说话分散走他的注意力,一边偷偷将自己的手掩盖在衣摆下,时不时扭动,导致绳子和手腕之间的摩擦次数加多,自然而然也就有了现在的效果。
赵平景这下总算是肯帮张华若先将手上的绳子解开,又立刻起身去门口吩咐了几句,回来后看到张华若仍旧被绑住的脚,一时之间有些犹豫要不要现在就解开。
张华若安静揉着自己的手腕,他并不急着解开脚上的绳索,只要手上的解开了,脚上的那个等他们将他单独留在屋内的时候,他自己能够解开,现在就解开脚上的绳索反倒是多此一举。
他安抚着赵平景:“你不放心的话,现在可以不必解开,脚那里隔着一层布料,比手这好多了,我没感觉到不舒服。”
心里本来就十分纠结要不要解开,赵平景心里的倾向更偏于不解开,听到张华若这么说,就顺着张华若的话没有解开,只不过……
看着张华若被绑住的双腿,这短短一瞬间,赵平景脑子里又冒出一个令他心痒难耐的想法,他就这么直勾勾地瞧着张华若的腿,伸出手去:“要不还是看一下吧,万一有伤着呢,我让他们去拿药了,要是腿也伤到了,待会儿可以一起敷药。”
张华若揉手腕的动作一顿,脸上虽然还是那副不动声色的淡定,身体却是诚实地做出后退的反应,腿也缩到一边,远离赵平景的那一边。
“我好像又唐突了……”赵平景嘴上说着充满歉意的话,眼神中并无多少歉意。
让张华若稍稍安心的是,赵平景后来没有做出其他越轨行为,只是一直坐在那里盯着他不放,导致张华若根本不能有任何小动作。
张华若不喜欢这样被直勾勾盯着的感觉,然而面前这个人根本不会按照他的想法做事,暂且只能忍受这一道不容忽视的灼热视线。
……有些想念大宝了。
张华若倚窗小憩或者静坐看书的时候,杨大宝时常也会坐在不远处安静地看着他。
杨大宝的目光很温柔,很安静,一点都没有侵略性,目光落在张华若身上,张华若能感觉到这份目光的存在,却不会觉得不适。
就像一道温柔的阳光打在身上,暖暖的。
现在就完全不一样,赵平景的目光十分具有侵略性,就算赵平景不说,光是从他的目光里,张华若已经能感受到那份炽热的情感,令人不安。
好在这个状态并没有维持太久,赵平景的手下送来伤药和纱布,赵平景一下子就恢复了活力,兴致冲冲地要亲手给张华若上药。
张华若拒绝了,表示可以自己来。
然而这次赵平景十分强硬:“不行,你的手受伤了,你就算能单只手帮自己另一只手上药,你怎么单只手绑纱布?这次必须由我来帮忙,听我的!”
张华若见拒绝不能,咬咬牙也就同意了这么一次。
赵平景刚把药瓶的盖子打开,药粉的味道飘了出来,张华若闻到味道后歪了一下头,似乎对这药粉的味道有些在意,赵平景注意到张华若这片刻的动作,拿着药瓶的手停在那里:“这药有什么问题吗?”
自己下意识一个动作都被赵平景如此看重,张华若知道自己要更加注意自己的表情和动作管理,冷静地回复:“药没问题,就是这种伤药的药性有点烈,涂上去会有点疼,我下意识做了一个反应而已,没关系,你涂吧。”
这是张华若在最快时间内找的一个符合实际的借口,这药的确药性烈,但是导致张华若做出刚才那个动作的实际原因却不是这个,而是他认出这个外伤药是哪个医馆出售的药。
各个医馆装药粉所用的药瓶基本大同小异,张华若也没有那个闲心去仔细分辨谁家的瓶口大一点,谁家的瓶颈窄一点,他之所以知道这种伤药出自哪家药材铺,是因为他熟悉那些药材铺里的大夫。
以前还在丞相府里住的时候,府里要是有下人病了,张华若会叫枸杞子带这个人去各家医馆都看一次病,看一看各家大夫给出的医治方法和药方会有何不同,再比对自己给出的方法,分析其中的优劣。
就因为这样,张华若虽然没跟那些医馆的大夫面对面见过,也不曾有过交流,却非常熟悉他们的用药习惯和下药轻重程度,光是闻到药粉的味道,他就已经认出这瓶外伤药是出自永济堂的安大夫之手。
根据赵平景手下得到命令后买药往返花费的时间来看,这里距离永济堂不远,而永济堂距离杨大宝家也不算太远,就算两个不远叠加在一起,这里距离杨大宝家依旧不会太远。
张华若在想着这些,根本就没听到赵平景说的话,等他回神的时候,赵平景正在往外走,药瓶被放在桌上,看样子赵平景并没有给他亲手涂伤药。
张华若以为赵平景是想通了,同意让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