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何时成了这等攀龙附凤、依附权贵的人了。
他的眼神里,是一种看着冰清玉洁的女神,自神坛跌落的难以置信。
南瑶似乎觉得这刺激性还不够大,学着姜昭的样子,微微扬着下巴,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世子,如今妾为公主府女史,已是官籍女子,又怎会愿意再成为那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乐伎呢?”
耗心耗命要从强权手里救出的人,却甘愿奉强权为主,叫成琅所为的一切付之东流。
成琅顿时心神俱裂,一口血吐了出来,直直倒在了仆人身上。
姜昭登时就笑出了声,觉得自己真是瞧到了好一出有趣儿的大戏。
这出戏颇有种‘负心女攀附权贵,三气痴情汉’的意思,哪怕这所谓的痴情汉,只不过是自以为是的痴情。
“少爷~!少爷!你怎么了,你千万不能死啊~!”成琅的仆人顿时就跟嚎丧一般地叫起来。
南瑶忍不住一慌,无措地回头看姜昭。
姜昭安抚地回了个眼神,想着宣平侯世子死在公主府门前,总归有些晦气,便叫紫檀去喊公主府里的太医,去给成琅瞧一瞧。
在她身后看了好一会儿的云蔺,忽然走上前道:“臣略懂医术,可先为世子看看。”
“也好。”姜昭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
云蔺在仆人愤恨的视线下,替成琅把了把脉,又掀了掀他的瞳孔。
而后他缓缓地道:“成世子无甚大碍,不过是一时气急攻心,将心头的淤血吐了出来,倒也是件好事。”
仆人嚎啕大哭,“我家少爷都吐血了,你们竟然说这是件好事,欺人太甚!真真是欺人太甚!!”
姜昭听着心烦,挥了挥手,让几个府卫将这两人一抬一捆地送回了宣平侯府。
适逢此时是朝廷百官下了朝会,打道回府的时候,他们冷不丁看到公主府前的这一幕,露出了极为微妙的神色……
他们一路神情微妙地入了府邸,默默地、小心翼翼地合上了门。
……
回了公主府中,姜昭问:“云蔺,你来公主府是有什么事儿吗?”
云蔺目露无奈之色,“是您的侍女来传臣过去的。”
电光火石之间,姜昭想起了自己宴上酣歌醉舞的时候,曾无意对着司乐道:若是云泽芜在此抚琴,应当更妙。
原来是自个儿招来的。
姜昭略感尴尬地扶了扶发鬓,掩饰道:“听闻过两日阁试就放榜了,你可有把握?”
云蔺:“有殿下在,应当是铁板钉钉上的事。”
这话听着有些耳熟,姜昭一时无言。
两人陷入了无尽地沉默中。
许久后,姜昭道:“柳彧横空出现在你的考场,你也不怕他拿去你的甲等第一名?”
云蔺摇头,“柳文豫文章太狂,谏科不适合他。”
姜昭笑着凑近他,眸有华光流照,“你说他狂却不知,自个儿瞧着谦逊,心思也颇大呢。”
她欺身来时,伴有一种极好闻的香,不浓也不淡,却教人无法忽视。如此扑鼻盈袖,教云蔺颇为不自在。
他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
姜昭见此,轻轻的哼了声,就走远了。
又过了两日,正是阁试放榜的时候。
参加制科的人一向都很多,阅卷官急赶慢赶,总算是将诸生的成绩在规定的日期内,赶了出来。
这会儿诸生都簇拥在国子监门前,看礼部放出的红榜。
此次考生高达数千人,然而名在榜上的也不过两百来人。录取的比例可谓是触目惊心,在看榜的人里,有以头抢地、抱柱痛哭的,也有喜极而涕、笑而失色的。
各家有各家的作态。
读书人一向以内敛端正为美,原本极少会出现这种情况,但到了考试放榜,却也什么也顾不得了。
仅剩一些心态稳妥的士人,还能细细地观察红榜。
有位士人讶然道:“这柳彧还真的是文曲星下凡了,他连考五科,有四科为甲一等,唯有那谏科是个甲二等。”
另一位士人也凑了上来,道:“还真的是!这谏科甲一等是……是云蔺!”
“妙哉妙哉,我记得他们前些日子还文斗过。看来这位云氏麒麟子的文才不逊色柳文豫呀……”
“你可是忘了,人柳文豫是连考五科,仅用了半个时辰,云蔺可是用了两个时辰,这有可比性吗?依我看,柳文豫才学当配洛阳城第一!”
阁试成绩和这些言论都一同飘入了公主府。
姜昭倚在贵妃椅上,一面懒懒地摇着羽扇,一面听着侍人传来的消息。
好一会儿后,她笑道:“洛阳已有好多年没出过这等惊才绝艳之辈了,云蔺输得不亏。”
姜昭摇着羽扇半掩面,一对浓密的长睫若蝶翅般舞动,她露着灵动的眼眸,泛出了狡黠的笑意。
“南瑶因为他的诗而风声鹤起,以才貌名冠教坊司。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