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般的顽劣。
姜昭对着公主府道:“此后,孤看这洛阳城还有谁,能阻止孤纸醉金迷。”
事实上,她确实也是这么做的。
连夜便安排人将留芳府一众美男姬妾接入公主府,尚未将他们在各个院子阁楼里妥当安置,就已经召他们过去,摆上了夜宴。
“和尚啊和尚,你说你们出家人的清规戒律,有孤这等肆意畅快吗?”姜昭迷迷糊糊地拿着酒杯,自个儿倒是不喝了,却拉过身侧的男伶,强给他灌。
她这话也不知是在对谁说。
殿堂之上,笙歌夜舞,舞姬穿着红色的纱衣,赤脚踩在皎洁的玉石地面上,她们甩着水袖,旋转成一朵朵绚丽多姿的花,脚踝上的铃铛叮咚作响。
美酒与美人,自有旖旎风光。
姜昭仰面倒在了地上,神色有些迷离。
紫檀拉着她,直道:“殿下你喝糊涂了,这哪里有什么和尚?”
“有啊。他同我说,殿下,你莫要纵情声色。”姜昭面颊绯红,若桃花欲绽,“他还说,殿下饮酒伤身,你莫要喝得太多。”
紫檀心想她家殿下定然是醉了,都出现幻听了。
第14章 不听不听,和尚念经
她正想去拿些解酒的汤,却被姜昭死死地扯住了衣袖。
“紫檀紫檀,呜呜呜。”姜昭泪眼朦胧地看着她,告状道,“那臭和尚说,我要是不听话,他就要念经了。”
喝醉酒的姜昭捂着耳朵又哭又闹,像个被欺负了的孩子似的,“紫檀紫檀,他在敲木鱼了。我不听我不听,王八念经王八念经。”
紫檀见此也没法走开,就只好轻声细语的安慰她,“殿下不喜欢听,便不听了。”
姜昭可委屈了,可怜兮兮地道:“但是他就是一直在念。”
这酒醉的人出现了幻听,紫檀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寻思着要不要去将太医找来给殿下看看,或许能叫她好受些。
然而等紫檀再度低头看她的时候,姜昭转眼就已经睡熟了。
紫檀不由得觉得好笑,一挥手。
丝竹管弦的声音骤然停下,舞乐伶人都安安静静地垂立在一旁。
紫檀正要唤内侍将殿下抱进寝室去,却见一位身穿月白色长袍的郎君走了进来。
“云郎君?”紫檀面露诧异,轻声问,“云郎君,你不是被安置在另一座府邸上吗?”
云蔺道:“不知为何,我也被公主府的侍人传唤了过来。”
紫檀拧眉:“这些奴才竟是些没耳朵的,殿下传唤的都是留芳府的人,怎么会传唤到您那去了,云郎君又岂能与他们相提并论?”
“罢了。”云蔺无心计较,他俯下身姜将姜昭抱了起来,“我先将殿下送回寝室内吧。”
服侍姜昭有一段时日了,这近乎是他下意识的动作。云蔺将人抱在怀里的时候,不由得有些自嘲,云蔺啊云蔺,你也曾是被无数家仆Jing致供养的世家子,怎就被养出奴性了呢?
近四更时分,云蔺为姜昭褪了外衣,脱了丝屡履,用着侍人端来的水,擦拭了姜昭的面部、手部、脚部,然后才轻轻地为她盖上被子。
这一番动作已是十分熟稔。
有侍女问紫檀:‘“娘子,殿下如今已有了未来夫婿,与外男这般亲密,会不会有些不妥。”
紫檀道:“殿下与云郎君相识了已久,按时间来算,云郎君应当算是殿下的内人,有什么不妥?”
云蔺服侍殿下一向体贴周到,殿下对他也是颇为宠爱,所以紫檀对他感官甚好,就不免偏向于他。
“确实有些不妥。”
云蔺从寝室内退了出来,这般道。
他音色清雅,若山间清泉自石上流过。
“日后我会注意些。”
说着,又朝紫檀一揖。
一双白皙秀致的手露了出来,皓腕凝着皎洁的霜雪,最是玉骨无暇。
然而紫檀眼尖的瞧见,衣袖的后面,有一道暗色血痕。
惋惜之余,她又有些好奇,于是就问:“云郎君可是受伤了?”
“无碍,是小伤。”云蔺将衣袖拉到手腕处,“近来许是时运不济,走在路上总是容易飞来横祸。”
紫檀听了猛然一惊,心道这恐怕不是飞来横祸,应当是有人蓄意而为。但依着自家殿下的意思,是不愿告知云郎君的。
紫檀有些良心不安,眼睫微微颤动,露出了焦虑之色,她含蓄地提点道:“制科将近,云郎君切莫要保护好自己,近来最好少出门,待在府内最是安全。”
云蔺是个聪慧的人,他应下后觉得紫檀的神色有些不对劲,又反复琢磨了几遍,忽然想起姜昭也说过类似让他注意安全的话,一瞬间他全明白了。
怕是王氏人要针对他。可以往这些人要打压他是不会伤他的,怎如今却到了要出手害人的地步了?
姜昭恶劣的模样在他脑中闪过,他心下不由得生了万般无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