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确实早就饿了,揣着两只茶饼咬在了嘴里,颇有几分解气地想, 虽然被那个女人当狗似的对待,但好歹她的顶头上司对她恭敬毕至,将来,还极有可能成为他的师弟媳,心下终于舒坦多了。
他笑弯了眼睛,“是我师弟的口味。”
茶点确实是姜偃买的,怎能不是他的口味。
元清濯道:“谢公子好记性。”
这么一件小事,他都替姜偃记得。
谢淳风哈一笑,放了手中的糕点入瓷盏,道:“姜偃那时候人烧得浑浑噩噩的,几次死了又活过来,反反复复,可把人磨坏了,我为了让他有求生的意志,天天拿去梁都最好的点心铺子给他买这种茶饼吃,掰碎了混进茶汤里,别有一番风味。”
说着他就把那茶饼掰碎了扔入汤中,端起来,微笑:“公主试试?”
元清濯被他轻描淡写的几句话蛰得欲哭无泪。
哪有什么闲心喝他的特调茶汤。
她沉yin半晌,道:“我想,你说的,应该是苏嬴?”
果然,公主是知道了。
谢淳风敛了脸上的吊儿郎当神色,道:“公主是怎么知道的?”
元清濯苦笑:“他膝骨上有透骨钉留下的伤痕,我看到了。”
谢淳风蓦然呼吸急促:“他膝上的伤从不给人看,怎会让公主看见?”
听泉府的人都善于抓重点而且从来都不跑偏,逻辑严密得紧。
元清濯垂眸,声音有些艰涩:“他受了伤。”
受了伤,公主却第一时间把他拉来这里?怎么说他也算姜偃的娘家人,岂有现在拦着不让他见师弟的道理?
谢淳风欲往外走,元清濯拦住了他:“谢师兄,你先别往他那里去,我有些话想问你。”
姜偃受了伤,但除了腿上的旧疾,别的都只是皮rou之苦,要不了几天就好了,而膝骨上的伤又很难治,是以并不急在这一时。
谢淳风笑了笑,眸底却一片寒意。
“公主,想 * 知道什么?”
元清濯知道自己在听泉府这边怕是成了罪人,也是她不好,她无可抵赖,只是心头疑云梗阻,她无法再忍回去,脱口而出:“姜偃他……是怎么变成今天的姜偃的?”
“公主何不自己去问他?”
“我……他只怕未必肯说。”
这么久了,姜偃似乎一直都在刻意隐瞒,与苏嬴一分为二,始终保持着一种割裂感,令她无法将其与之串联。
真的,在发现他的伤疤之前,她真的从来都没有怀疑过。
谢淳风静默了下来,停了许久,他道:“我可以告诉你。”
谢淳风第一次听说“苏嬴”这个名字,是在三年前的那个春天。
那一年梁都的雨水格外多,多到令人厌烦,有一天,师父闭关出来,人还没走下楼梯,忽然咳了一口血,那一口血令谢淳风胆战心惊。
“师父!”
他急忙将师父扶回屋中。
到了屋内,老国师让他蹲近一点儿,慈善的脸上满是皱纹:“淳风,凡人之命,大多不过五六十,人活七十古来稀啊,师父我,早就活够本了,只是,令我不放心的最是一件。这偌大的听泉府,居然后继无人哪。”
谢淳风满脸苦涩:“对不起师父,是弟子无用。”
他的天赋确实算不上好,修习了这么多年,还是只学到了师父的一点皮毛。如若不然,他怎么忍心让一个老人家晚年如此郁郁不得志?
但老国师突然脸色一转,神色间颇有自得之意:“但是啊,我找到了一个可以继承我衣钵的人了,他若入我门下,只要我悉心栽培一年,便堪大用。是个天才啊。”
谢淳风承认,第一次听到“苏嬴”这个名字的时候,他是嫉妒的。
毕竟,多少人练功一辈子,都输给“天赋”二字。
“师父可有他下落?”
老国师朝他挥一挥手,“随我来。”
谢淳风并不知道师父要带着自己去何处,只是茫然地跟在师父身后,待出了城,到了城南一间破旧的土地庙前停了下来,谢淳风兀自不解:“他在里边?”
老国师在他身旁顿住步,脸上现出沧桑的神色:“我与他,师徒一场的缘分,今日才开始啊。”
谢淳风是老国师捡来的流浪弃婴,从生下来没多久,就跟着师父了,这么多年,师父没说给他添个师弟来玩玩,他小时候还挺孤单的。如今这突然要添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头反而有点吃味了。
但师父他老人家晚年最大的心愿,就是找到个能够继承他衣钵的传人,他自己天资不够,是不行的。如今既然有一个天才师弟要来了,他应该为师父感到高兴。
同时,也为自己高兴。
继承听泉府是一个重大的担子,他从小就不肯接手这摊子,如今可好,终于有人承担了。
老国师微笑道:“咱们进去吧。”
谢淳风点头,心中倒想看看,那令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