噙芬芳:“你不是说,不愿我陪你么?现在你自己怎么来陪我?你说怎样就怎样?姜公子你好霸道。”
“……”
元清濯将自己的弯刀收回,反掌抵在假山上,以免不留神割伤了姜偃。
见他垂眸不语, * 按着自己的腕脉不动,神色凝重无比,不知怎的,嘴巴痒起来,红唇一张:“难不成,我有了?”
“……”
姜偃的神色变得复杂,但手却仿佛烫着了一般,很快便撒开了她,跟着,耳后开始漫生可疑的绯云。
小模样,要是她真有了别人的娃,他还不得痛苦到在地上打滚。元清濯撇撇嘴,不再闹他,反握住姜偃的手,低声道:“阿偃,这不是闹着玩的,这里很是危险,我方才放响箭的时候……咳咳……”
元清濯一个人,就算是把一身皮rou交代在这儿,也没甚可怕之处。但她怎么也没想到,姜偃会来。
她一来,她便不再镇定。
虽是在与他玩笑,但满脑子都在分神想着如何让他脱困。那群人一定还没有走远。
因此她满怀担忧,说话急了些,一口血便呛了出来。
中招的胸口如拱了一团烈火,烧得肺腑俱焚。
人无力地歪了过去,姜偃将她托住,扶她坐倒下来,隐蔽于假山后。
“公主,你真气激荡,坐下调息片刻,莫再说话。我沿途留下了记号,公主放心,就算你的响箭他们无人察觉,但沿着记号也能找来,你我只需拖延一时半刻便可。”
元清濯也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并未再犟,只是道:“我再问最后一句话。”
姜偃似乎沉默了下,“嗯。”
元清濯微微阖上的明眸蓦然打开,望向他,变得无比正色,是从来没有过的认真:“我回朝入宫,二月十五,在含元殿与你见面,那是我们的初遇吗?”
姜偃掌心一颤。
她能感觉得到,被他握住的手,传来细微战栗的触感,如此真实而清晰。
即便不用回答,她也猜到了。
果然。那不是。
就在这时,假山怪石之外忽传来一阵异常sao动,元清濯立即心下戒备,按住腰刀欲挺身护在姜偃跟前。
但后腰突然传来一阵巨麻的感觉,她的双腿仿佛被种在了萝卜地里拔不起来了,她一怔,美眸顿时盛满怒火。
“姜偃?”
他居然敢偷袭自己!
差点忘了,这个男人是学过武功的,而且就他发杯救人的那手暗器,以前绝对不弱。她太被他柔弱可欺的表象所迷惑了,以至于竟然如此轻易地就着了这姓姜的的道儿。
被他一指头戳得下盘动弹不得,她气得低吼:“你要干什么?”
姜偃顿了顿,蓦然牵起微笑来:“公主,他们迟早能找到这里的,不过是坐以待毙,令你我都活不成,我去引开他们。”
“你……敢。”
元清濯像只濒临盛怒的母狮,瞪着姜偃,目眦欲裂。
接着,她的喉部和后颈也中了招。
元清濯发现自己的咽喉居然不能发出声音来了。
“公主。”
他抬起手,轻轻触摸她的发梢。
目光柔和得仿佛初九之夜的月色。元清濯从未在姜偃这里,领略过这般的温柔。
他拨开她的额发,拇指轻轻娑动,一瞬不瞬地,凝着她。
“等我。”
说 * 完,他放下她的一绺额发,转身朝假山外快步走出。
直至他的背影完全消失,元清濯仿佛才意会到发生了什么,喉管的腥甜酿成了无边的苦涩,想发声却发不出来。
只听见一声激动的呼喝:“在那儿!”
元清濯的心重重地提了起来。
阿偃!
他不能与人动武!不可以!
那老大夫就在今日,才说,他的腿被残害到了根本无法痊愈的地步,并如同悬崖走索一般危险,如果他再妄动武力,极有可能,就会烙下终生的残疾再也站不起来。
姜偃还没封住她全身大xue,只点了她下半身,令她不能迈脚,但脖颈行动无碍,她扭头向假山外。恨不得此刻大叫着把他们引来,她反拿住刀柄,用力地撞击身后的岩石,发出沉闷的声音,但没有用。
没有任何人留意到这里。
她仿佛被困死在了这犄角之间。
元清濯从未尝到过军心大乱、一败涂地的无能的感觉,这一刻,明白了何为煎熬。
她绝不会是听话的,坐以待毙的人。当下,运全身真气流动,不管那会否加重自己的伤势,但她必须冲开xue道。
假山那边,忽传来短兵相接之声,似是刀刃相碰。
一声一声,短促尖锐至极,近乎逼得正运功的元清濯走火入魔。她身上的真气也在乱窜,压根无法凝神汇集一处。
但姜偃有意将他们引开,不会久在原地厮杀,不出片刻,那兵刃相交之声便已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