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下,更显出练鹊Jing心动魄的白来。粗粗一看,仿佛整个人都要与日光合为一体了。走近了再看时,原本纤秾合度的身姿这才显出全貌。练鹊穿得是时兴的浅色罗裙。裙摆一截一截地铺开,似盛放的花朵,又渐渐向上收束,到了极细的腰部又仿佛一只手便能握过来。
再往上看,那细腻的皮rou被衣裳紧紧地包裹住,显出一种隐秘的诱惑来。
“姑娘,”方夫人不由得柔和了神色,“抬起头来。”
练鹊正觉得奇怪呢,抬头打量方夫人。
便是这漫不经心的一瞥,展露了千万种的风情。但凡同那双眸子对上,别人就再也想不起什么朱红的嘴唇挺巧的琼鼻了,只得一心一意地成了那鸦羽似的长睫下、犹抱琵琶半遮面似的眼波的俘虏。
方夫人怔愣在原地,过了一会儿,才笑出来,欣慰道:“甚好、甚好。今日合该是佛祖保佑,叫我遇上姑娘这样的绝色。”
又拉住李翠兰,殷殷地问了家里营生住址,这才离去。
李翠兰晕晕乎乎地,心想这便是佛祖显灵了。小鸟儿得了太守夫人的青眼,哪里还愁嫁不出去?
与她相对的,练鹊的表情渐渐沉重起来。小琴虽然懵懂,但也会些察言观色的本事,劝道:“横竖在这里不是办法,夫人小姐还是先去上香吧。”
李翠兰此刻身体里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力量,拉着练鹊的手,道:“走,小鸟儿,娘带你去求一桩姻缘去。”
练鹊哭笑不得,只得顺着她的意去了。
主持是个看着十分慈和的老头子,据说德高望重。他听说前头发生的事,亲自接待了母女二人,抽了签后,在厢房内沏了茶,为练鹊解签。
“这是九岭新得的茶叶,一斤便值千金,还是太守夫人赠与老僧的。”主持笑眯眯地摸着胡子,“两位女檀越请。”
“这、这可怎么使得?”李翠兰手足无措地拒绝道,她就没这么受人重视过。
练鹊瞧着泛着玉色的瓷杯,心里觉得有点好笑,对主持说道:“我母亲今日来带我求姻缘,没想到能得到方丈亲自解签,实乃幸事。”
主持摇摇头,道:“女檀越此言差矣。佛法说众生平等,老僧为你解签,也不过是因为你我有缘罢了。”
“方丈是得道高僧,肯为我家闺女解签,民妇真是感激不尽。”
练鹊笑笑:“那不知,此签方丈要作何解?”
她从袖中取出那竹签。
反扣在桌面上。
主持一面说:“我瞧着女檀越面相,此签应当是上上签。不过具体的情况,还是要分析签文才能得知……”
他同时去看那签文,却发现上头一片空白,像是被人削去一截似的,还残留着一些木屑。
主持身子一震:“这……”
李翠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以为有什么不好的签文,正要凑过去看,却被那主持挡住。
只见他脸上含着高深莫测的笑意,再度摸了摸胡须,道:“女檀越的姻缘牵连甚多,即使是老僧,也不能轻易对外人道出天机。否则到时七星移位、命理大乱,可就是老僧的过错了。”
“什么?”李翠兰听了,心里不是滋味,“大师的意思是,我女儿的姻缘难求了?”
“非也,非也。”主持又道,“虽然天机不可泄露,但人世之事自然是要靠人力来完成。我看小檀越不久就会遇到自己命里的贵人了。”
李翠兰这才长舒一口气,向主持行了一个礼:“多谢大师,阿弥陀佛。”
一直到她娘拉着她去树下许愿时,练鹊才憋不住笑出声来。
本来那签筒里就几乎全是上签、上上签,却被她用内力抹去了签文,所以上面才全是空白。这老和尚可真真是能说会道,什么样的话都能扯得出来呢。
美人笑起来都是美得不可方物。李翠兰一面觉得自己女儿果真是神仙送到她肚子里的,一面又恨铁不成钢。她甚至说:“小鸟儿,你这些年在外头真的就连一个倾慕的郎君也无吗?”
“娘这是说得什么话?”练鹊故作不解,“难不成我还可以同时倾慕许多个郎君不成。”
李翠兰听得脑袋痛,将手里的红笺跟纸笔递给她:“娘也不识文断字,不过既然来一趟寺里,你也许个什么愿,也作个念想。”
练鹊被先前那个老和尚逗得乐不可支,并不相信什么神佛,随口道:“若是自个儿有本事,哪里要舍下脸面求佛祖。”
“再者……我也没什么要求的。”
李翠兰怒了,催促道:“什么愿望都是话赶话赶出来的,我们这里没一个识字的,你也不必扭捏,想到什么写什么就是了。”
练鹊被她娘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到,怔怔点头:“哦,好……”
于是她龙飞凤舞地糊了几个字在红笺上头,权作应付。
李翠兰珍而重之地将那红笺绑在树上,临了,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练鹊眼疾手快地扶住李翠兰,叫她小心。母女俩有说有笑地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