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奇克力捧着的披风,脚步不停地朝外头走去:“我亲自去!”
“陛下,不可!”伊尔赶紧拦住他:“即便您是一国之君,擅闯太后神殿也——”
“我知道,”凯鲁停住脚步,垂头低声答道:“可我控制不了……一想到他几天就这么躺着……太后要的只是活着的他,而我……想要他好好的。”
“臣明白,”伊尔声音干干的:“但是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陛下您去准备的,这件事谁也办不了。”
闻言,凯鲁抬起头看着他:“你说。”
“将离开的人,再度带回来!”说完,出于对上神的尊重,伊尔随即行了个神圣的膜拜礼。
凯鲁一怔:“你是说——”
“陛下,您该准备一下了。”
“那……”
“帝特的事,您就放心交给我们,绝对毫发无损地将他带回来!”
离开寝宫后,凯鲁就策马直驱,穿过层次堆叠的雄伟门柱,跃出巨大的狮像城门,一路狂奔,最终,在皇陵前停住了脚步。
守卫的人正在生火烤着些食物,见是凯鲁来了,赶紧跑到门前行礼:“陛下万安!”
“开门。”
“是!”
门外是属于郊区的空旷寂寥,门内是各式雕刻Jing美的神像和复杂的花纹设计,一道门,隔开了两个世界,区分了Yin阳异域。
轻轻地抚摸着代表着母亲的雕像,凯鲁的表情既虔诚又温柔:“母后……”
“您一定想不到,我会选择那样的一位男孩作为终身伴侣……我……”想了想,凯鲁叹了口气,失笑道:“我知道温柔的您肯定会支持我,然而……母后,他出事了。对于选择了他,我不后悔,这也不是件能够后悔的事……”
“选择了一名男性作为伴侣,作为一名君主,的确愧对您的养育和教诲,但是,我并不后悔。今天前来,并不会对此向您道歉。本来打算再过些日子,就将他带来让您见上一面的……可惜,我现在没办法确定有没有这个机会了。”
说着,凯鲁退后一步,朝着雕像单膝跪下:“母后,皇儿此刻想向您告罪!有悖于您的教诲,我将不得不使用魔法去救他——不,确切地说,是将他带回来!”
“带回我身边!”
站在车水马龙的闹市中央,突然有一种漫天席地的无助袭来。即狭窄又宽敞,每一个站台旁边都有着相对应的标注,没一条道路都有它的起点和终点,然后循环。起点又是终点,每个地方都是自己的开始和结束,所有的路程都那么短,可是又那么长,没有作为停止标示的站牌告诉人们,哪里才是终点。
现代高端科技,把距离缩短,可是……西水不由得想起那片红土地。脚踩着与钢筋水泥硬度完全不同的土壤,从哈图萨斯出发,无论埃及还是巴比lun,都是无比遥远的距离,可是身处西台帝国的他,无论去哪,都是目的明确的,他不茫然,他有着唯一的方向,西台的各位也都一样,他们有方向,带着任务出发,他们有属于自己的支柱主心骨,有那个永远沉着冷静睿智的男人作为灯塔。
不管身陷在什么样的困境中,危机总是一时的,西水心里永远有一种直觉,自己绝不会被那个人放弃。这是帝王的现实,也是帝王的担当。总是无谓地放弃他人,这样的人,再英勇过人再智力超群,也不值得效忠。
即便是武将,能混到高层,也不单纯靠的武力,张飞还粗中有细呢,没人是傻的。
甩甩头,不希望自己再沉浸在与西台有关的一切思维中,西水决定先去影院看部3D大片,借碉堡天的特效刺激一下自己,激活属于现代的思维习惯。
可惜,西水想得挺美,现实实在鲜血淋漓。
他去的时间有点早了,电影院除了蹩脚的动画片,就是爱情片,两相权衡之下,只能看文艺片了。
电影院里没几个人,出于习惯,西水选择了坐比较靠后的位置,当他听到电影里对白说“喜欢一个人是没办法克制的蚀骨思念。这跟他对你好不好没有关系,当然,思念一个人如果只因为他对你的好,那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暗恋这回事。”一开始西水以为是空调开得太凉,知道他摸到脸上已经干涸的水迹,不由得愣住了。
回不去了啊……恐惧后知后觉地,在他毫无防备的刹那铺天盖地袭来。猛地捂住脸弯下身,这是西水有生以来,第一次在公众场所失了态。
不需要刻意去回想,未必都是那个人对自己释放的善意,也不需要是空洞的体贴。已经刻意去忽略,可是每分钟都是他,每秒都是他,习惯里都是他。
他的掌控,他的嘱咐,他的气息……他不着痕迹的种种关照和宽容,就像空气,你感觉不到,却无处不在。
回想起当天清晨醒来,跳下床就要去服侍他,却撞到房门;刚才走在大马路上,望着灿烂的阳光,微笑回头:“今儿天气可真好哪,陛……”
回应自己的只有灿烂的朝阳和静谧的晨间空气。
时空仿佛在那一瞬间凝固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