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艳羡着哪位姑娘得到这位优质男士的爱,在林鹏飞结账后转身走的时候很愉悦的说了声:“祝您幸福!”
幸福?怕是无论有多少这般真挚的祝福他都再得不到幸福了。林鹏飞嘴角牵强的扯了扯,撑开伞缓慢走向路边停着的车。
墓园依山傍水,若是在大好晴天定是风景无限,在这样的雨夜里徒留漆黑一片。
这两块墓地本是一富商提前预定给自己和老婆的,是韩占软硬兼施给买过来的。辛罕下车后走在前面带路,下午他刚来过,那时候徐宁的几个朋友也在。现在墓前没有人了,只剩一地残败的花瓣。
怀里是一捧白玫瑰,身后是两束车灯,林鹏飞稳着步子走近。
墓碑上照片里的人在笑,大概是很难找到近期照,所以才用了徐宁大学时候的。林鹏飞站定后直直看着那张脸。昨天到现在他都只是听辛罕汇报进度,当真正站在这墓前,悲伤变成了狂倾不停的雨点,凌乱了他的整个世界。
他承认伤害徐宁的他没有资格落泪,可他却越发控制不住,鼻子酸到发堵。一个在他生命里驻留了那么久的人,与他恩爱过,纠缠过,冷淡过......给了他千万种柔情他却还以无数次伤痛,从此再无后续了。
弯下腰将花放置好后他蹲在那近距离的看着墓碑,耳边是风声雨声和雷声,可他的心里却特别安静。有个声音在说:Yin阳相隔也好,他终于如愿以偿彻底离开你了,如果他还在这世上,还要受你多少有意无意的折磨。他解脱了,你也可以放手了。不要再来看他,你不配。
见林鹏飞蹲在那迟迟不动,不远处的辛罕撑着伞走过来询问:“飞哥?”
林鹏飞扶着墓碑站起身,伞遮挡着面孔,声音低沉:“走吧。”
他抬脚走的时候,从偏了的伞边望出去,恍惚间仿佛看到了走在前面的有个顶着雨背着双肩书包时不时回头看他的少年,浑身都shi透了,白净的脸上看不出表情,鼻梁上驾着的眼镜镜片被雨水糊满。冷的发抖的嘴唇微微动着,在对他说:“那我先走了。”
林鹏飞瞪着眼看着那方虚无,脚下一滑,险些摔倒。被辛罕稳住后他再抬起头,就什么都不看见了。
他不停的找寻着那种错觉,可只剩浓密不间断的雨帘。
他一步步的走,他没有回头,回头也回不到过去。
如果真有下辈子的话,他希望徐宁不要再遇见他。
始于一场雨,终于一场雨。
他们的缘分彻底尽了。
难重聚的不是余生之后,而是今日之前。
第18章
七年前
放学铃与雷声混合,安静教室里瞬间乱起来。徐宁急匆匆抓起早已收拾好的书包从教室后门挤了出去。每周五晚上的书包总是格外沉,坠在他瘦弱肩上轻微颠着。
在身后拍了他一下的是跟他同班的一个叫林文诗的女同学,正欣喜的盯着他手里的伞:“你带伞了呀。”
徐宁放慢脚步:“嗯。”
林文诗商量道:“介不介意带我段路,我要去转盘道的大药店,我记得是在你回家路上。”
这姑娘是班里为数不多能跟性格偏内向的徐宁相处得来的,平时帮了徐宁不少忙,这般询问本就不用考虑,他痛快应道:“好。”
他们在放学人流里艰难的保持着忽前忽后的距离,走出大厅后林文诗钻到了徐宁的伞下,很协调的与徐宁保持着同样的步伐频率。
“我听我妈说咱们这学期的暑假要提前开学,”林文诗唉声叹气,“马上就变高三狗了,想想就不怎么愉快。”
徐宁稳稳压着步子:“反正就一年时间,再苦再累也都会过去的。”
“你们这种学习好的真是什么时候都不会有压力啊,哎徐宁,你想没想过要考什么专业呀。”
徐宁摇摇头:“还真没想过,你呢?”
“我啊,”林文诗转了转眼珠,“估计会考师范吧。”
俩人从校内到校外边走边聊,让固定的路程仿佛变得近了些。待到林文诗从伞下跑出挥着手消失后,徐宁就向着家里的方向独行了。
如果不是下雨天,他是会骑自行车回家的,他家离学校不算近,有公交可以乘,可一到这样糟糕天气哪都是人和伞一起shi漉漉的挤,不如走回去轻松自在,况且步行的话,是可以从胡同里面抄近路的。
洛平是所半封闭高中,徐宁每周有五天住校,只有周末可以回家,他已迫不及待回去了。正想着用这周没花完的零花钱买点水果拎回去,就听到了不知从哪传来的打斗和谩骂声。
他将挡住视线的伞慢慢移开,在大约十米远左右的胡同拐角看到了几个社会小青年在对一高瘦少年拳打脚踢。
遇到这种事徐宁是断不敢多看的,他连忙收回视线紧着步子继续走。这种戏码对他来说再熟悉不过,他也是在上高中后才完全脱离这种暴力对待的,他清楚那种痛在身上又无可奈何的窝囊感觉。
“草!信不信老子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