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来,儿女在忙着打点东西。他想起了四年前刚来到这,他妈也是坐在床边笑看他和林鹏飞进进出出办理各项手续。从这里走出去就再也不会有每周二和周四的固定探视了,他心里哀伤无限。
等在车里的艾萌萌把徐宁拿出来的东西放到了后车厢:“我不会安慰你,你想哭就哭,想干什么干什么,我陪着你呢。”
徐宁勉强勾起嘴角:“那好,你等我,我去趟前面那栋楼的财务室。”
艾萌萌看着徐宁进了大厅,等了十多分钟那人就拎了个大纸袋子出来了。看到里面红红的一片后她唏嘘道:“我说的不管你想干什么都陪你可不是在怂恿你抢劫财务室啊。”
徐宁将那袋子钱扔到了车后座。院方明文规定退款以最初交付方式退回,他才拿出了这么多现金。
三年零两个月的费用,十五万多一点。零头是他交的,剩下的都是林鹏飞让韩占来交的。他还曾为此感到轻松,毕竟有三年时间可以不用为他妈医药费犯愁。
可将钱领回来后他心里特难受,如果能用钱换他妈多停留,他愿倾家荡产背负巨债。
“我送你回家吧,你好好睡一觉,”艾萌萌边开车边说,“睡醒了再胡思乱想。”
徐宁摇头:“我跟你一起回单位去。”
“这个时候你还管什么工作呀!”
徐宁不是去工作的,他是去辞职的。
他们总编是个暴脾气,对他早就积累了怨气。
“你就算不来说我也要辞退你了,以习惯性擅自离岗为原因,怎么你的私事就那么多,就不知要对得起拿的薪资待遇吗?年纪轻轻不懂什么是责任,把你放到哪个社会岗位去能行!”
徐宁耐心的听,他明白他们主编已容忍他到了极限,太多恨铁不成钢不吐不快。
这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虽劈头盖脸将他一顿责骂,最后还是叹了口气问他有没有什么是需要帮忙的。
“没有主编,我可以自己处理。”
“你妈的事我听小艾说了,”女人边说边从储物柜里拿出了个信封递过来,“这钱你拿着,是我的一点心意......”
“我不能要。”徐宁连忙推开。
“听话,拿着!”
信封是被硬塞到徐宁手里的,他低头看着他们主编攥着他的手,那种真诚的温暖让他瞬间泪目。
他从总编办公室出来后跟昔日一同奋斗的同事告了别,收拾了自己东西就离开了。
追出来的章学舟陪着他等电梯,像是不想说话又像是有很多想说的。电梯一上来,挺大个男人跟孩子似的猛地从侧面拥抱了他一下就头也不回的跑回去了。
徐宁站进电梯,最后看了看这个楼层,然后笑了,笑着笑着就又哭了,惹得电梯里其他的几个人都纷纷看他。
辗转回到家,屋里还是那晚他被强行带走时的样子。
打翻的医药箱药品遗落满地,浴室平台上已关机不知多久的手机。
他什么都没管,而是坐在地板上发愣。果冻在不远处玩着玩具,时不时的会过来他腿边转转。
傻傻的坐到了天黑,门铃响让他回过身。
以为是下班过来看他的艾萌萌,从猫眼看出去后他连忙开了门:“老师,您怎么找这来了。”
站在门外的岁千绅士的问道:“我可以进去吗?”
第15章
岁千得到应允踏进门后没再说话。他向来都是个温柔体贴细致入微的男人,他懂对于现在的徐宁来说,黯然静默的陪伴好过喋喋不休的询问。
徐宁确实不想说话,没让岁千离开出于礼貌的成分不多,他不想一个人。哪怕岁千在进门后没有说什么,他也踏实于有人陪着。
他回到原来的地方坐着,姿态是持续呆愣麻木,岁千站在门口好一会儿才走过来在他身边席地而坐。
没开灯的屋里光线很暗,他们的背影是并肩的雕像。除了果冻咬着玩具的偶尔发声,再无动静。
低落情绪掺进呼吸,每次都是疼的。徐宁很想哭却没哭,他突然明白哭从来改变不了任何。
没有意义的事,他再也不想做了。
岁千缓慢开口:“平日里心情不好或稿子卡住时我都会喝点酒,要不要试试?”
徐宁摇头:“我不太会喝酒。”
“这东西哪有会不会之说,只管往下咽就可以,”岁千不容拒绝的掏出手机,“我这就叫助理送些过来。”
徐宁吸吸鼻子:“老师,我真的没事。”
岁千按着手机:“你爱逞强的,打认识你那天起我就看出来了,你说你没事,原谅我不能信,你现在不需要清醒,你需要糊涂。”
“可糊涂不能改变事实。”
“确实不能,”岁千侧头道,“但它能将你暂时拉出现实踏过悲伤临界点,这片刻的好受你难道都不想贪心了吗?”
徐宁抱紧手臂:“我不觉得我有可以去好受的资格。”
“那是因为你没有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