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郑平洲进到周渺办公室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周渺靠在黑色皮质沙发上,衬衫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一截细长的脖子,而本该戴在脖子上的领带,被皱皱巴巴地扔在桌子上。最让人不顺眼的是,周渺身边还坐着个梁嘉言,他整个身子都靠过去,抻着脖子看周渺手里的材料。
他现在怎么看梁嘉言,怎么觉得他两面三刀、人面兽心,恨不得亲手把梁嘉言那层伪装撕下来,露出他内里那颗肮脏黑透的心!
但现在不能打草惊蛇,郑平洲做了几次深呼吸,将愤怒压了下去,拎着餐盒走到两人面前,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
梁嘉言听到声音,抬起头,没想到是郑平洲来了,有点惊讶地道:“郑平洲?你怎么来了?”
这本来是一个非常普通的问题,但此刻听在郑平洲耳朵里,就是别有用意了。他冷冷地瞪了一眼梁嘉言,问道:“我怎么就不能来?”再不来,难道还要看你继续作妖翻天吗?
郑平洲每个字都带着一股刺人的寒气,听得梁嘉言身子一抖,心里暗骂这对狗男男,不愧是一家人,一个两个都像是吃枪子儿了,脾气可忒大了!
周渺看到是郑平洲,面上神色倒是缓和了很多,他指着面前的餐盒,轻声问道:“这个是带给我的吗?”
郑平洲不答话,坐在一边默默地解开袋子,拿出几个很Jing致的餐盒来,周渺看着很眼熟,再仔细一看,发现那是刚从静时轩打包过来的热菜,每一样都是自己喜欢吃的。
周渺的心简直是立刻就软了下来,他笑着看向那些菜,声音低沉而温柔:“平洲……”
“我怕你忘记吃饭。”郑平洲低着头递给周渺一双筷子,好像是不敢去看周渺那过分温柔的目光,“你总这样,会得胃病的。”
郑平洲是开车赶过来的,菜还冒着热气,梁嘉言在一边看着,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在脸皮与晚饭中,他理所当然地弃脸皮而择晚饭,凑了上去,眼巴巴地看着周渺:“那个……我能不能跟着蹭一口,我也……”
“饿了”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郑平洲打断了:“这就是一个人的分量,分了他就该不够吃了。麻烦你自己去找点吃的吧。”
梁嘉言简直饿得两眼发直,他委屈地叫道:“那个袋子里明明放了两双筷子啊!”
郑平洲一记眼刀杀过去,他慢条斯理地拿起另一双筷子,夹了片辣炒小牛rou放在周渺面前的米饭上,然后半是炫耀半是挑衅地看向梁嘉言,道:“真是不好意思,这双筷子是拿来给周渺添菜用的,毕竟他没人监督,就不会好好吃饭呢。”
梁嘉言:?我怎么感觉我被针对了?
第二十九章 无奈
按常理来讲,周渺是应该说一说郑平洲的,让他起码不要把事做得这么明显,会伤了朋友之间的感情。偏偏周渺也不是个爱讲常理的人,他托着下巴笑眯眯地看满脸寒霜的郑平洲,觉得他家平洲简直是怎么看怎么赏心悦目,怎么看怎么贴心可人,至于梁嘉言的饥饱,倒成了现下最不打紧的事了。
好在这番心思梁嘉言不知道,否则梁嘉言大概会拍桌而起,破口大骂,然后和这个重色轻友的朋友闹绝交。
这大概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了。
“你就自己订点什么吃吧,不然就去楼下随便吃点吧,对面日料店味道还可以。”周渺端起小碗,心安理得地把牛rou和米饭一起送入口中,细细咀嚼后,问郑平洲道,“平洲你吃了吗?”
郑平洲眉头一压,神色间添了几分晦暗,像是将某种情绪压了下去,他伸手又给周渺夹了个鸡块,看向梁嘉言,凉凉道:“梁总,既然饿了,怎么还在这里坐着?是觉得看别人吃饭能饱,还是其实没有那么饿?”
梁嘉言:……你这小子真是Yin阳怪气第一名。
“那我去吃点饭,晚点回来再继续。”梁嘉言心想,他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周渺你等我一下,我……”
周渺打断他,直接道:“不做了。反正大头基本都做完了,你收拾一下回家吧,明天再说。”
梁嘉言有些惊讶,因为在他的印象里,周渺一向是个工作狂,工作到深更半夜给自己加班太正常不过了,没想到今天工作还没彻底收尾,周渺就先提出来了结束……他看着郑平洲坐在一边,周渺那双眼睛都挪不开地,心里暗啐道,这不就一祸国殃民的妖妃吗!
当然,他也就敢想想,面前两位主儿他哪个都得罪不起——更何况周渺都表达这么明显了,就想和郑平洲待在一块,他看自己还是趁早走,不要留在这里碍眼为好。
“好,明天见。”
梁嘉言走后,办公室内恢复了安静,郑平洲见人走了,便站起身走到周渺坐着的大沙发处。他快坐下的时候,感受到皮质沙发还残留着点被梁嘉言坐热的温度,很不高兴地从旁边抽了张纸,在座位上擦了擦,然后才坐了下去。
周渺吐出一块鸡骨头,无奈地看向郑平洲:“你这是干什么?”
郑平洲一本正经地开口胡诌:“现在正值冬春换季,初春流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