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夫人早早到茶馆中,要了一?间雅室,坐在窗边,不时揭帘看向下面,待见一?辆马车停下,申嬷嬷下了马车,接着扶一位小娘子?下来,只定睛一?看,便认出是潘灵玉,一?时便红了眼眶。
女儿在外,整整受了九年苦啊!
待得门响,申嬷嬷带着潘灵玉进了雅室,潘夫人抬眼看过去,一?时哽了嗓子?,却是说不出话来。
潘灵玉见着潘夫人,天生便觉得有一?股亲切感,一?时也红了眼眶,趋步上前,喊道:“母亲!”
“玉娘!”潘夫人终于喊了出来,滴泪道:“你好狠的心,这?么多年,竟不来见我一?面。”
潘灵玉忙拿出帕子?给潘夫人擦泪,一?边道:“女儿先前,是羞惭不敢见,如今来见,是请罪来的。”
潘夫人见潘灵玉并不如想像中憔悴,擦干眼泪道:“你在王府过得可好?”
“还好。”潘灵玉接过帕子?,另给潘夫人斟茶,亲手端上。
申嬷嬷见她们母女要说体已话,便和潘夫人身边另两个丫鬟一?道退出门外候着。
潘夫人接过茶,喝了一?口,搁下之后,问了潘灵玉一?些别后之事?,又问及杨文龙和杨文凤几句,这?才道:“你既已和离,有何打算?总不能寄居齐王府一?辈子?。”
潘灵玉低声道:“女儿已打算好了,之后如何,母亲总会看到。”
潘夫人道:“今日约见你,其实还有一?事?。”
“蒋监正见了你父亲一?回,说你出了一?道难题,他想讨个答案。”
那一日蒋监正巧遇潘侍郎,拉着喝了半天茶,却是把蒋浩瀚想娶潘灵玉之事?一?一?细说了,为取信潘侍郎,更是把上任钦天监抬了出来,说道潘灵玉才气?过人,是和上任钦天监一?样惊世的人才,可惜身为女子,被埋没了云云。又说蒋浩瀚见着潘灵玉这?样的人才,不论过往,一?心爱慕云云。
潘侍郎很快就被说动了,回府和潘夫人一?商议,两下都深觉若潘灵玉再嫁,能嫁与蒋浩瀚,那真是天降好事。
潘侍郎少不得又打听当日的事?,又打听蒋浩瀚人品诸事,再三确定后,方才叫潘夫人约潘灵玉见面,道及此事。
潘夫人把事?情?经过一?说,又分析道:“玉娘,你虽寄居齐王府,然不是长久之计,总要再找一个归宿。齐王再好,也只能给侧妃之位,且将来他当不上太子,那时如何,也是未知之数。你若跟他,只怕会?被带累。而历任皇帝,都厚待钦天监之人,你若和蒋三郎在一起,蒋家自能保你周全。”
她再劝一?句道:“你且把那道题的答案给我,我让你父亲交与蒋监正,再由蒋三郎当众解答出来,到时他风光,你也嫁得风光。”
潘灵玉听至这里,止了潘夫人的话道:“母亲,我才从苦海里出来,断不会?这?么快又再嫁,这?事?儿以后再论。”
潘夫人听她之意,却是不愿嫁蒋浩瀚的,一?时焦急,却又不好苦劝,只长长叹了口气。
她叹完,另想起一?事?来,问道:“玉娘,你之前在家,虽也喜术数之法,但也只能自娱自乐,怎的现下却这般Jing通了?还能难住蒋监正。”
潘灵玉斟酌一?下答道:“那时杨飞翼从军,杨母带着龙儿和凤儿去杨飞花家中小住,我独自在家,去河边洗衣裳时,救了一?个落水的白胡子老人家,那老人家教导了我半个月术算之法,又留了一?本书给我……”
她说着,顿一下,压着声音道:“母亲,那老人家交待过,不能对外说他的事?,您以后别再多问了。”
潘夫人一?听,心里全信了,当下道:“好,不问。”
潘灵玉又加重语气道:“那老人家当时推算出,我今年将会?和离,又推算我不能在短期内再成亲,若成亲还会?有灾祸。”
她看定潘夫人道:“母亲,请你们不要掺和我的婚事?,请你们相信,我将来一定会?幸福!”
潘夫人见潘灵玉说话时,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且又知道这?女儿一向倔强,自有大主意,怔得一?会?,无奈点头道:“也罢,你的事?,自己做主罢!”
母女又说一?番话,眼看时间不早了,潘夫人便起身道:“蒋监正还等着回复,我且先回府,你也早些回去。”
潘灵玉送潘夫人出茶馆,看着她上了马车,这?才喊了申嬷嬷,也上了马车。
她坐在马车内,细咀嚼潘夫人的话,正出神,猛地里马儿嘶叫一声,接着马车激烈一?颠,她一头撞在车板上,迷糊听得外面有吵嚷声道:“不好,惊马了!”
申嬷嬷就坐在潘灵玉身边,这?时只来得及去拉了她一下,却一同跌在车板,撞在一起。
潘灵玉:不好,是有人对马儿动了手脚,没想到威武将军的长能伸这?么快。
她念头才一?转,马车却“嘶啦”一?声停了,外间有人鼓掌道:“郭公子好身手!”
原来是有人帮着勒住了马。
车夫本吓得丢了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