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想,倒也按下了情绪。
只千思万想,想不到那潘氏一见面,竟当众说她是“妾”,实在可恨。
更有一桩,潘氏嚷完话就昏了过去,若这当口断了气……
“周嬷嬷!”宋流芳喊过ru母,低声道:“你回一趟将军府,如实跟夫人禀了这里的事端,求夫人出面请御医过来给潘氏看病。”
宋流芳和杨飞翼回京之际,威武将军便先写了一封信给夫人方氏,言道杨飞翼有战功,将来前途不可限量,让方氏不要再难为女儿流芳。
方氏虽不喜庶女,但庶女嫁了有前途的武将,过往种种自然一笔勾销,当下,她问得宋流芳归京日期,,便让宋流芳的ru母周嬷嬷并两个大丫鬟含梅和含菊出城门相迎宋流芳,跟着宋流芳回杨家。
宋流芳见得ru母等人,心下便知道,嫡母愿意和自己达成和解,从前种种恩怨,暂且抛开。
像如今她在杨家这处境,嫡母若是通透的,自也要伸手相助。
一句话,潘氏不能怀着怨恨死去,要死,也须得满怀感激的死!
她宋流芳,绝不担气死原配的骂名!
屋外,杨母却是拉着杨飞翼问话道:“你真个再娶了?怎没有捎信回来说一声?”
杨飞翼道:“我想着把人带回来再说,倒没想到玉娘她……”
他眼神一暗,“是我误了玉娘,这些年她为我生儿育女,服侍母亲……”
杨母打断他的话道:“嗨哟,你说的什么话哪?玉娘那个娇身子,三天两头生病,什么时候服侍过我了?倒是我费神帮着她拉扯龙儿凤儿长大,亏得龙儿凤儿懂事,四五岁起就帮着做家事,还跟人上山采药卖些银钱补贴家用,要不然哪……”
杨母说着,往地下呸了一口,哼着说:“你娶这个妻子,除了好看些,屁用没有。不对,她也就先头几年好看,这几年病得像个疯婆子,早就不好看了。”
杨飞翼苦恼道:“阿娘,您别这样说玉娘,她当初……”
杨母叉腰道:“当初怎么了?当初是她哭着求着要嫁你,我可不稀罕她。咱们这等人家,只想娶一个会干活的,可不想娶一个只能看的。”
她又要呸,突然想起什么来,转口道:“如今你当官了,家里也能养奴蓄婢,倒是能娶好看的了。你带回来那个芳娘,就挺养眼,瞧着便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大家伙可悄悄夸呢!”
提起宋流芳,杨飞翼眼神又亮了回来,忍不住炫耀道:“好教阿娘得知,芳娘是威武大将军的女儿,在家中排行第三。”
杨母一下张了嘴,“来头好大!”
她悄悄张望一下四周,压着声音问道:“她没跟家里断绝关系吧?”
当初潘氏下嫁杨飞翼,杨母本以为拣到宝,谁知道潘灵玉却是跟家里断绝了关系,这头婚事,没捞着半点好处,她提起来就生气。
杨飞翼当初娶了潘氏,本以为潘家气头过后,会接济他们,没想到潘家十分绝情,对外宣称潘氏生病亡故了,过后完全当没有潘氏这个人……
杨飞翼回过神,答杨母道:“芳娘性子好,很得将军喜欢,将军夫人知道我们回京,早早就让ru母和丫鬟过来服侍她了。”
“那就好!”杨母喜得拍手,待见杨飞翼眼神往屋里瞟,便道:“且放心罢,玉娘这模样已有几个月,不会马上断气的,且你回来了,她定然不舍得马上就死。”
杨飞翼搓一下手,抬步道:“我进去看她。”
杨母道:“待龙儿凤儿喂完药你再进去,这当下进去了,她呛药可不好。”
杨飞翼闻言,便停下脚步,有些感叹道:“玉娘从前性子柔顺,如今病了,倒有些倔强,适才见着芳娘竟恼成那样。”
母子说话,见周嬷嬷从另一间屋内出来,便止了话。
周嬷嬷上前行礼毕,笑道:“我们娘子让我回一趟将军府求一求夫人,让夫人请个御医来给大娘子看病呢!”
“御,御医!那是给皇上老人家看病的大夫啊!竟能请来我们家么?”杨母大惊小怪。
周嬷嬷暗暗鄙视杨母,嘴里却道:“御医除了给皇上和宫中贵人们看病,间中也给各府大人并夫人看病,我们将军夫人情面大,也是能请得动御医的。”
待周嬷嬷一走,杨母突然不满道:“这老奴才穿得比我还好……”
屋内,潘灵玉喝了苦药后,感觉身上有了一点热气,待呼吸缓了缓,便示意杨文龙靠近些,小声道:“龙儿,你待会儿悄悄出门,去潘侍郎府上求见外祖母,说我快要死了,想见她一面……”
她一口气说完,一下喘得不行,只得先停下来。
杨飞龙惊讶极了,隔一会才问道:“外祖母住在侍郎府么?”
潘灵玉低笑一声,“外祖母是侍郎夫人。”
潘氏至死,都以为父母绝情,不再认她,但潘灵玉刷剧时,却看见潘永年曾悄悄遣人打听过潘氏的情况,母亲苏氏也借着机会偷看过龙凤胎,就是之前给潘氏开药的大夫,也是苏氏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