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学?”
“玄学。”
如散心道人所说,姜阮吃了药,灵魂彷佛被安定下来,再不会叫痛,陷入了沉睡。
而那只受伤严重的小猫,抬起眼皮子瞧了陆晏一眼,也跟着沉睡起来。
接下来的时间,姜阮一天差不多有十一个时辰都在沉睡,而小瓜,则时时刻刻的窝在她的肩头。
陆晏有时候分不清她到底几时是猫,几时是人,因为无论是猫,还是人,她的Jing神都是萎靡不振,再也不似从前那样活泼,也不再回应他。
这期间,姜家的老太君来过一次,她坐在那儿看着床上静静躺着的人,如同从前一样,伸出干枯的手,一点点的替她梳着头发头发,什么也不说,只是掉眼泪。
姜明允也得了消息,马不停蹄的从陇西赶来,站在床头看着他不知吃了多少苦的姐姐,堂堂八尺男儿,哭成了泪人。
陆晏安慰他们,“她很好,活着就很好。”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了半个月之久,半个月后,姜阮再次醒来后,已经清醒了许多,只是,她不许任何人靠近。
除了采薇与小瓜,只要有人靠近她十步之内,她开始捂着头尖叫,撕扯着自己身上的衣裳,直抓出血来。
陆晏怕她受刺激,便不再许人探望她,就连他自己,也只是远远的站在离她刚好十步的距离,默默看着她。
当然,她每日清醒的时间,也不过只有一个时辰,更多的是像从前一样,毫无知觉的与小瓜睡觉。
她睡着的时候,他便守在她的床头看着她,什么也不做,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而她醒着的时候,陆晏则每天坐在距离她十步以外的地方,只是拿本书坐在那儿看,或者挑一些从前她爱看的书念给她听。
每当这种时候,她便安静下来,抱膝坐在床上,一对如小鹿一般纯净的眼睛里带着茫然,盯着他看。
庆幸的是,她就算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却从不排斥他以这样的方式待在她身边。
……
才平静没多久的长安城,再一次因为姜阮的苏醒炸开了锅。
一开始,大家是都在议论才洗心革面没多久的陆大人,不知为何将光风霁月的楚王爷给打了,御史台第二天将将京兆尹陆晏给掺了,说陆晏以下犯上,目无尊长,简直不配为官。
更有甚者,将长公主联合陆俞一并参了,理由是教子无方。
这些折子在李谋的案前堆的满满当当,可全部被压着没理。
而民间的人私底下猜测,那楚王爷好歹是陆大人的舅舅,且还是个当朝王爷,究竟是做了什么,才使得做京兆尹做的还不错的陆大人动了手呢。
当然,舆论更多的是偏向楚王,毕竟,谁不知道楚王是个君子。
这个世上,并不是所有的读书人都能被人称上一声“君子”,而君子,自然是不会错的。
可人们还未研究出所以然来,直到更加骇人的消息传来:那个姜家大姑娘死而复生了。
这么惊世骇俗的事儿,简直是闻所未闻。
此时此刻,所有人的关注点都从陆晏为何打楚王这件事上面,移到了姜阮死而复生的这件事上,大家都在说,定然是姜家大姑娘死的太冤,阎王爷不肯收,特地将他放回来报仇雪恨来了。
而更多的是,他们在讨论,先前那只猫儿到底是不是姜家姑娘变的,到底是哪个黑心肠的人,用这么残忍的手段去去伤害一只可怜的小猫。
此事儿,传的沸沸扬扬,原本一直认为楚王无辜的人,心里则开始慢慢的生疑,此事,到底是不是楚王做的?
那楚王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大家的心开始有些摇摆:君子,真的不会有错吗?
皇宫,关雎宫。
云皇太妃蹙着眉头一直看着端坐在一旁,正慢条斯理吃着茶的李洵,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李洵终于放下了杯子,放下了手里的茶盏,含笑看她,“母妃为何这样看着我?”
云皇太妃看了一下左右,贴身宫女立刻遣散了大殿之内所有的人。
“那只猫,是你做的吗?”她抚着胸口,眼里闪过一丝难堪,“你到了兰芳殿对不对?”
李洵仍是那副温文尔雅的笑模样,可瞧着她的眼里却没了半分笑意,“是我做的如何,不是我做的又如何?”
云皇太妃噌地起身,如同受了惊吓得小兔子一般,瞬间眼眶红了,哽咽,“洵儿,你为何要与一只畜生过不去?”
李洵握着茶盏的手突然收紧,抬眸瞧了一眼,自己什么都还没说泪珠子就已经在眼圈里打转的女子。
她已经年过三十,可无论是脸上,还是眼神,永远是这样一副娇怯怯,不谙世事的模样,且又生的这样一副倾城倾国的相貌,任何男人见了,话还未出口,心就跟着软了三分。
呵,真是讽刺!
他再起身时,手心摊开,那个杯子早已成了齑粉,他吹一口气儿,便散在空气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