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时瞥了一眼被人扶起的李洵,“阿晏一时心急,误伤了九弟,还请九弟看在阿姐的份上莫怪。”
李谋听到“兰芳殿”几个字,眼里有些不自然,轻咳一声,“不过是一只猫,从前阿晏不懂事跟着疯也就算了,怎么阿姐也跟着疯起来!”
众人见到圣上与长公主起了争执,各个恨不得将头埋进胸口里。
圣上一向非常敬重自己的长姐,眼下这话说的便是有些重了,长公主面上有些挂不住,转过头紧抿着唇不说话。
皇家辛密之事本就多的很,有些事儿大家心知肚明,可是说出来就不一样了,说不定上头的人哪天想起来觉得自己失了颜面,就吃不了兜着走,皆不敢再听,各个战战兢兢纷纷告罪请辞。
待人走后,李谋见到面色不大好的阿姐,心里头想起从前做皇子时阿姐处处维护自己的样子,话语柔和了些,“阿洵并未去过那里,一直在关雎宫与云皇太妃在一起。”
此话一出,李瑶的脸色更难看了。
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她这个弟弟,什么都好,却偏偏在这件事上栽了跟头,思及此,她看向李洵得目光里充满了不加掩饰的厌恶。
李洵垂眸不语,眼神逐渐冰冷,起身告辞。
这时,一直死死盯着李洵离去的陆晏开了口,声音异常嘶哑,“那舅舅又是如何得知的呢?为何要与楚王一起过来?”
“阿晏,慎言!”李瑶呵斥。
李谋脸色迅速冷了下来,饶是他再喜欢陆晏,可有些事儿摆在台面上说出来,那就是在打他的脸。
他冷冷看了一眼陆晏,扫了一圈在场的人,冷哼一声,拂袖而去,走了没两步,他语气前所未有的冰冷,“夜深了,阿姐不适合再留在宫里了,早些回去吧。”
正在这时,胡院首从里面出来,上前向李瑶行了一礼,“这猫儿伤了骨头,虽并未伤及内里,可对于一只猫来说,俨然是重伤,能不能熬的过去,也要看她自己。”
陆晏一听,赶紧冲进里面,看着床榻上全身被白色的绷带包扎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脑袋,侧躺在床上微弱喘息的小猫,心如刀绞。
他颤抖的实在太厉害,解了好几次才将身上shi漉漉的衣裳脱下来,换下旁边早已备好的干衣裳,然后小心翼翼将她抱在怀里,哽咽不能言,良久,才道:“我带你回家去。”
40. 第 40 章 她在哭喊:“好疼啊!”……
陆晏自宫里回来后, 一直彻夜守着那只奄奄一息的小猫。
如同胡院首所说,虽并未伤及五脏六腑,可是那种骨头碎裂的疼痛,并不是一只小猫能够承受住的。
他看着她被包裹在雪白的绷带中, 时不时疼的发出微弱的, 嘶哑的惨叫。
他看着她小小的身体, 疼的蜷缩在一起, 眼睛有时睁得圆圆的,茫然的看着这个世界,然后再迅速的合上眼睛。
那叫声仿佛是一件带了倒钩的利器,钻进陆晏的心里,将他的心脏搅碎, 疼的他窒息,疼的他无可奈何。
他恨不能替她痛,恨不能代她去死,恨不能将那个伤了她的人碎尸万断。
可他, 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只小猫,孤零零的痛苦着, 一如从前, 她曾经死的时候,一个人孤零零的泡在那冰凉的水里。
甚至,他都不敢伸手去触碰她, 任何的触动, 此时此刻对她来说,都是致命的。
从皇宫到陆府的那段路,他都是冒着雨将她裹在大氅里, 裹在温暖的怀里,一步步从皇宫走回来的,即便如此,她仍是叫了一路。
那样漫长的雨夜,任何轻微的颠簸,都好像是要了她的命一般。
他甚至后悔而怨念的想,若是时时刻刻将她带在身边就好了,这样,今晚,她就不会受这样重的伤,甚至,会……
他甚至,不敢想那个字,太疼了,实在太疼了!
陆府所有的人都站在陆晏的屋子里,看着他面色惨白,唇上都咬破了,捧着一盆干净的热水站在那只小猫的床头一动不动。
他们谁也不知要上去如何劝说他,仿佛所有的语言都是苍白的。
尤其是李瑶,肠子都悔青了,若是她早一些发现,或许那只小猫肯本不会遭受这些。
她已经派人去了皇宫请了散心道人过来,或许,他会有办法救一救那只小猫。
若是那只小猫真的死了,岂不是要了她儿子的命!
她实在是不忍见到他那副仿佛丢了魂儿的样子,站在廊下徘徊,焦急的等人回来。
还好,去的人很快就回来了。
“散心道人呢?”她见丹淑只有一个人回来,身上shi了大半,可紧紧护着怀里,“他可是不愿意来?”
丹淑哆嗦着上前顾不上行礼,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散心道人说他来了也无用,只是给了这瓶药丸,说是可保性命!”
李瑶哪里还敢耽搁,赶紧拿了那粒药丸给了自己的儿子,又转述了散心道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