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复了下来,他沉默了半晌,道:“掉头回去吧。”
在家中等了陆晏半日的姜阮,见着他面色极为难看的进了屋子,还未说话,就见他把自己关在了书房里,然后脱下身上的官服挂在架子上,一直坐在那儿目不转睛的看着,好似那那制作华丽的绯色圆领袍上藏着什么秘密一样。
姜阮不知他在宫里发生了何事儿,只是觉得他今日格外的不同,上前蹭了蹭他的手心,仰头看着他,一脸的担心。
陆晏想要笑,确实是笑不出来,低声道:“舅舅不肯往下查了。”
姜阮心中了然,此事牵扯甚广,且人都已经死了,就算是再往下查,无非是将那些藏在暗地里的污秽暴晒再阳光底下,连同着楚王府的脸面也不好看。
她冲他摇摇头,“喵喵”叫了两声,依偎在他身旁。
她心想钱氏已死,再追究下去,为难的只能是陆晏。
那就,到此为止吧,大家都好。
陆晏,够了,真的。
陆晏却觉得心中堵了一口石头似的憋闷的很,叫人送了一壶酒进来,自斟自饮。
姜阮急得团团转,拉着他的袖子又是冲他撒娇,又是冲他生气,可他却越饮越多,直到一张雪白的脸颊上染上两坨胭脂红,桃花眼里时光潋滟,直晃的姜阮也好似醉了一样。
她见他实在伤怀,心里不舒服,便抱着舍命陪君子的态度,坐在他旁边,豪迈的端起他的杯子一饮而尽。
酒才入口,一股子浓烈辛辣的味道直冲天灵感,辛辣火热的ye体顺着喉咙滑到五脏六腑,如同有人在里面放了一把火一样,姜阮眼睛一直,“扑通”一声跌倒在地。
她分明见陆晏吃起酒来,如同饮水一般,竟不曾想到这酒与她平日吃的那些花酿完全不同,才一杯下去,便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陆晏见自家小猫一杯酒下去,如同被人踩了尾巴一样,猛地从地毯上跳起来捂着嘴巴“嗷嗷”直叫,眼泪汪汪的看着自己。
他吓得酒醒了大半,赶紧找来温水拼命的给她灌下去,直到把一壶水给她灌下去才好了些。
姜阮虽饮了许多水,又如厕了几次,可那酒劲实在太大,看什么都眼花,拉着罪魁祸首在那儿哼哼唧唧了一下午。
陆晏见那只小猫窝在自己怀里,半伸着舌头,耷拉着脑袋,时不时幽怨的瞥他一眼,也不知是不是饮了酒的缘故,只觉得趴在自己怀里的并不是一只小nai猫,而是那个吃醉了酒,时不时睨他一眼的明艳少女。
他心里被勾的七荤八素,总觉得有一股火散不出去,揽着她躺在地上,迷离的眼神飘向那挂的整齐没有半点褶皱的官服,狠狠揉了一把她拼命在自己肩膀拱来拱去的小脑袋,喃喃道:“你说,什么是官呢?”
姜阮陪他一起躺在那儿,比划了好半天,撑着他的手起身,摇摇晃晃的爬到那架子上将那顶官帽戴在了头上,伸着舌头抱着架子晃来晃去,直把陆晏的小心肝差点晃出来,赶紧上前将她抱下来。
姜阮紧紧护着头上的官帽,打了一个酒嗝,然后呆呆的又掉出舌头来。
呜呜呜,她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舌头了!
陆晏愣了片刻,随即拊掌哈哈哈大笑起来,道:“你说的对。”
头昏脑胀,看什么都重影的姜阮“喵喵”两声,“我说什么了呢?”
她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
她迷迷糊糊的看着眼前那张好看的不能再好看的脸,睡意朦胧眼尾如同长了钩子一样的桃花眼,心道:“就是,美色与酒一样,有些上头……”
……
原本一切算是尘埃落定,只是不知为何,钱氏死后没多久,姜阮再一次做了那个梦。
梦里,那只大手拼命的捂住她的嘴将她往水里压,而她拼死挣扎,却怎么也都看不见他的脸。
雨下的那样大,那个人的手那样白,那样冰冷。
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就在绝望挣扎中,突然有一种温暖的手将她从水里捞了出来。
她终于得以喘息,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儿睁开了眼睛。
只见连大氅都未解下来的陆晏正将她抱进怀里,不停安抚她。
姜阮好一阵儿才缓过来,紧紧抓着他的衣衫再也不肯松手。
陆晏“嗤笑”,“我还未沐浴更衣呢。”
姜阮扭扭捏捏,慢吞吞的从他身上爬下来,哀怨的看了一眼陆晏。
她不知该如何告诉陆晏,自己怕的很,就好像自己在伸手不见五指的迷雾中行走,随时会有厉鬼野兽一样的东西突然从迷雾中跑出来将她吞入腹中。
她怕极了!
陆晏含笑不语,见着那只小猫儿拉着他的衣角在那儿扭来扭去,都快把自己扭成一条麻花了。
他见她蔫蔫的样子,伸手将她塞进了自己的被窝里面,道:“今日去了一趟刑部大牢,身上实在脏的很,我很快的。”
只见那只小猫哼哼唧唧的将被子拉过了头顶,在被子里滚来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