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半夜人们被吵嚷声惊醒时,这间房子已经陷入浓浓火海。被韩老二赶出家门睡棚子的继女望着炙烈大火后怕不已,若不是她被赶出来,她此刻是不是要被烧死了?
韩家人一个个撕心裂肺的喊韩老二的名字, 可惜屋里一丝动静都没有。等大家帮忙打了水扑灭这大火,炕上的人已经快被烧成了焦炭。
韩老太跪在地上,不敢伸手去碰那具已经看不出面目的尸身。哭嚎的悲戚无比,白发人送黑发人,她此刻的心酸心痛绝不是作假。
“儿啊!你咋能撇下娘……”
韩小妹已经出嫁,此刻不在当场。老大老三虽说是亲兄弟,可对这个不成器就会惹是生非的弟弟其实早已非常不满。此刻看他惨死,虽说也心里戚戚然,可更有一种终于解脱的感觉。
大嫂弟媳对他那是恨的要死,他死了她们恨不能放鞭炮庆祝,更不会流一滴眼泪。是以,虽说韩老二死的够凄惨,却只有老母亲一个人跪地痛苦,送他一程。
顾言作为村主任,此时也肯定在场。等大火扑灭,她叫老大老三两口子过来问情况。
“昨晚都谁来过?这火是啥时候发现的?有没有听到里头有啥动静?”
问题一个接一个抛出,韩家兄弟犹自别扭,老大媳妇这个识时务的已经上赶着给她解惑。
“就今儿白天那几个二流子,在屋子里又喝酒又抽烟。闹腾到半夜三更,被我们骂了才走的。”
说着把躲在角落的小女孩拽过来“瞧瞧,把她赶出来在棚子里窝着,也不知道这帮混球在里头商量个啥。”
“把那几个昨晚来过的都叫来。”顾言吩咐一声,自有大队跑腿的一溜烟去传达。她转身继续问韩家人。
“是谁发现着火了,当时火势有多大,为什么没去里头救人?韩老二可有求救挣扎之类的吗?”
看人家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韩老大也不别扭了。叹口气将事情始末交代一遍。
“我发现的。晚上醒来看到窗户上红亮亮的,我就道不好,穿了衣裳鞋都没顾上穿就开门出去了。当时老二住的耳房已经火光冲天,门帘烧的掉在地上,门板燃烧的正旺,窗棂也烧着。根本就没法进。
我在外头喊老二,里头没动静。至始至终我没听到他给回应。后来家里人都被惊醒,邻居们也都被惊了来。后来……后来你都知道了。大伙儿打水没让火势更加扩大,但……老二他是……”
问完了韩家的情况,顾言清清楚楚做了笔录,让他们签字按了手印。然后又问那几个混混,这几个家伙在迷茫后忽然小声的嘀咕。
“我们是抽旱烟了。可那敲出来的火星子都熄灭了啊,咋能着火呢?”
几个被吓成鹌鹑一般缩着脖子的二流子此话一出口,痛哭的韩老太忽的就暴起来袭。
“都是你们,都是你们。我早说过不能在炕上那么抽烟,你们这帮子混球啊,是你们害死了我儿子……”
也不知老太太哪儿来那么大劲儿,把几个男人撕扯的四下摇晃。他们自知理亏不敢还手,默默的受着老人的推搡发泄。
忙活半夜,等做完笔录,天也早已大亮。顾言让支书看收割,她赶着车去公社上报这突发事件。
“还是我去公社吧。毕竟你跟韩家之前……还是避避嫌。”
顾言点头,把做好的笔录交给他。避嫌就避嫌,听说公社来了工作组,她也不乐意跟那些人打交道。
转身望一眼韩家这凄惨的混乱样子,她抬脚离开了这里。结束了,随着韩红土的死,他们之间算是彻底没了瓜葛。
入穷巷,思掉头、沾牵连,难斩血,奋反击、终断缘。之后她和她的孩子跟韩家再无牵扯,这一场第二次投胎失败的抗争终于大功告成。
她想的很好,觉得韩红土一死再无牵扯。谁料当天中午下工回家后,龙凤胎一个比一个哭的更凶。看她回来,俩人扑过来更加嚎啕不止。
“怎么了这是?宝贝不哭,受什么委屈了,还是跟人打架了,跟妈妈说啊,不哭了。”
李仲夏在后头接过她的镰刀放好,回来半蹲在拍拍孩子后背,转身问领着妞妞的小花这咋回事儿。
小花也一副要哭的模样,瘪着嘴委屈兮兮的。“我nai……就是那个韩老太,她说我们是……是他的孩子,得给他披麻戴孝。尤其是磊磊,他是儿子,得给他送终。”
顾言抬头瞪大了眼睛,咬牙切齿一副要干仗的架势。俩小的哭着吼道:“他才不是我们爸爸呢,我们有爸爸,才不要他。”
“大家说他是二流子,是我们爸爸。”小丫哭着放开顾言,大眼睛望着她“妈妈,他真的是我们爸爸吗?为什么大家都说我们是他的孩子?”
“我才不是。”磊磊气的跺脚。“我才不要他。他以前碰到我都从来不理我的,我才不是他儿子。”
小花对生父也毫无感情,小时候记忆里只有无尽的打骂,后来跟妈妈离开,他就成了陌生人。她从未期待过他的关爱,同样也不会为他的死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