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出帐篷时,杨定成的眼角还噙着感动的泪花。
士兵疑惑:杨将军这是被陛下训哭了?
韩澈暂时被太医们联手稳定下来,通过分析药物成分,他们得出于分地缴获的药品,的确是解药的结论,方为其续命。
然若得不到毒药本身,太医院依然无法研制出可以彻底根除毒性的解药,只能一瓶一瓶将此药给他灌下,治标不治本。
一周后,白盏辛方可下床。
佟陆陆两边营帐来回跑,这儿瞅瞅那儿瞧瞧,急扯白咧忙活得不得了。
燕肇祯则被太医们强行救回,由自西北方打了胜仗归来的范启亲自看押,待杨定成将其送回京城,听候发落。
燕肇祯倒了,但燕氏的势力还在。
这根钉子不一日不拔,江山就一日不稳。
这日,白盏辛难得踏足韩澈所在的营帐,一观其状态。
他从头打量这个脸色发白,吊着一口气还不忘狠瞪他的少年。
自心底冷笑一声,白盏辛正欲讽刺一番,却听那少年终认栽,淡淡唤他一声:“姐夫。”
姐夫?
嗯,听着颇为受用。
心头倏然放烟花似的,白盏辛面上复冷笑一声又一声,来回逡巡,眼底却有掩不住的愉悦。
这乖戾的帝王,实则真是好哄。
“多休息。”早前欲报那句“老男人”之仇,白盏辛本已有嘲讽他的千言万语在脑子里晃荡,如今被他一句“姐夫”便一举冲没。
他背手立于帐篷外,迎上走来的佟陆陆,语重心长:“阿澈这孩子,颇为讨喜。”
佟陆陆:???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
白帝下令,留主动请缨的范启在此镇守善后,其余东秦军,于五日后班师回朝。
万俟邪应与同东秦军一同回京,完成匈奴朝东秦称臣的朝拜仪式,其时正携蝶风于帐篷中觐见。
原来,蝶风一直是白盏辛的人!
佟陆陆惊讶坐在一旁听蝶风完整汇报此躺匈奴之行,脑袋里一团浆糊。
万俟邪笑道:“陛下此前应允要给予臣的,可还算数?”
“算。”白盏辛了然,问道,“蝶风,可愿留在万督单于身侧侍奉?”
若换做以前,蝶风绝不会同意。
然当她被万俟尔顿蛮力殴打时,当她一睁眼就望见万俟邪前来相救时,当她伤痕累累躺在床上,由那个残王亲自推着轮椅耐心地来来回回、悉心照顾时。
她忽生起一丝希冀。
但她不敢赌,她见过太多始乱终弃、喜新厌旧的男人。
蝶风犹豫不定,万俟邪开口解围道:“无妨,蝶风姑娘可慢慢思索,我们的时间,还很长。”
她转过头,对上他夜空般深邃的眼,攥着裙角的手紧了紧:“谢单于。”
“陛下,您唤我。”
由帐外走进一个人,佟陆陆见了,“噗”一声,将方才喝下的茶水统统喷在身旁白盏辛的面上。
白盏辛淡定用袖子擦擦脸:“虞美人,回京城路上,伺候好静娴郡主。”
“是。”
原来,虞美人是白盏辛的人!
怪不得她总时不时要掺和一脚,没事就惹她。
白盏辛只道虞美人先前没见过佟陆陆,便也恕她知情不报之罪。
待众人退下,一应事宜安排完毕,白盏辛转过身,双手撑在帐中放置江山图的桌上,目光投向图上被标记出的舟山,正思索这盘政治棋局,如何漂亮的收尾。
“环纡,你方才让虞美人照顾我,是什么意思?”
白盏辛惊诧转头,对上佟陆陆试探的眼,颇为心虚。
看来,经此一役,佟陆陆长进不少。
“你缺个丫鬟罢了。”
盯
佟陆陆似看穿了他:“环纡?”
白盏辛长叹一口气:“我欲往舟山一趟,率一队人马乔装成商人,端掉燕肇祯在舟山的窝,将燕氏势力一举歼灭。”
“我也要去!”
“不行。”
“反正你要是不同意,我还是会去!”
颇为恼怒,白盏辛双手捏起她的面颊,用鼻子抵住她的鼻尖:“再说一遍?”
“你不同意我也要去!你罚我每日和你共枕眠呐,这么快就不用执行了吗?!”
啧,说得还有几分道理。
白盏辛一手将她捏出肥猪脸,听她叽里咕噜:“你要伪装成商队,那总得有个老板娘吧?环纡,带我去吧,你不带我去,我怕你想死我。”
“哦?”
“你不带我去,半夜还要点蜡烛哭鼻子!”
气得脸抽,白盏辛抬手将她拎上桌子,双唇旋即敷上,堵住她的后话,免得她哗啦啦把他的黑历史倒出来说个遍。
年少一段羞脸事,只许佳人独自知。
“唔……”她双手叉巴挣扎,连忙撇头躲开,“我不管,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