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阳美人自春宴后,连万华殿的主子都没见上几面,不知其所踪,更别提见白盏辛。
后来,万俟邪给了她一包匈奴的紫陀香,命她熏在衣服上,等一有机会,就穿上去白盏辛面前晃悠,只要他吸的一点,那她便能飞黄腾达。
当然,此等卑劣的手段,于宫斗历史相当Jing彩的中原人来说,实乃小巫见大巫。
早就命昭云盯住阳美人的白盏辛得知此事,便让其仔细寻出对方的狐狸尾巴,一旦抓住物证,便借口将她打发回匈奴,于大众舆论而言,也算有理有据。
这不是什么大事,他自认为不告诉佟陆陆也罢。
可好巧不巧,今儿个佟陆陆乱窜窜到仆人房去了,吸了一鼻子紫陀香。
其时,过了半个时辰,太医开了些许暖身的药方。
待众仆人把佟陆陆捞出来,为她擦干净身子,穿上厚厚的里衣,春枝寻了一厚厚的被子给她裹上。
于是,惨兮兮的佟陆陆便吸溜着鼻子,裹紧被子,跑到白盏辛的案旁,伸脚轻踹他的膝盖:“你不早说!”
“本以为,你对那阳美人无甚兴趣。”他朝她招招手,“坐过来,今晚别回去了,免得你又到处乱走。”
佟陆陆往他身边一屁股坐下,便听他问:“大半夜要去何处?”
问到点子上了,佟陆陆迟疑一阵,嘻嘻笑道:“来寻你。”
“哦?”闻言,白盏辛心旌摇摇,满溢出来的愉悦。
“环纡,跟你商量个事。”
“嗯,不必商量,随你欢喜。”
“真的?”她欣喜点点头,“那我过几天就去一趟天胜寺……”
话没说完,只听啪嗒一声,白盏辛手中上好的毛笔瞬间断成两截:“不许。”
“你刚才还同意的。”
“不许去天胜寺。”
小福生端上来一碗热姜汤,瞟一眼沉默的俩祖宗,瑟瑟退到一边。
正崇殿内的宫人们收拾了木桶屏风,擦干净水渍,纷纷退下,春枝抬眼瞅佟陆陆,见她使了个眼神,方悄悄退下。
端起姜汤,佟陆陆喝了一口,辣得喉咙疼。
放弃了放弃了。
她默默放下那碗姜汤,却听身边人冷道:“乖乖喝完。”
这家伙,还生气了。
“魏宁不得用了,如今缺乏青年才俊,将领空缺,你待如何呀?”
后仰靠着椅背,白盏辛伸手轻捏鼻梁,望着华丽的正崇殿殿顶,若有所思:“谁都可以去,你不行。”
再次端起那碗姜汤,憋气一饮而尽,佟陆陆被辣得抖了三抖。
指尖破新橙,往她嘴里塞上一片甜橙,白盏辛示意小福生端走碗退下。
气氛又冷了下来。
佟陆陆裹着被子,像个粽子,起身就要走:“我要睡了……”
“陆陆。”
身后的人倏然唤住她,拽住她的被子,喃喃问:“你在担心什么?”
被子里的人吸吸鼻子,强忍着一身莫名的滚烫,背对他道:“……如今将领不足,届时又逢匈奴南下,关键时刻,你又怒杀范启,燕肇祯才有理由谋反的。”
“嗯,何时?”
“不知,如今的时间与‘宝典’上具不相同了……所以我才……”我才想帮你召几个将领啊。
听得背后之人簌簌起身,一双手臂忽从后环到她跟前,连着被子将她暖暖地抱住:“陆陆,我说过,你就是我的良心……只要你在我身边,绝不会发生怒杀范启此等事的。”
彼时体内还有余热,佟陆陆不自在地歪歪头,转过身,滚烫的脸贴在他的胸口。
她现在好像,有点怪怪的,总想靠近他。
佟陆陆轻嗅他身上的沉香,彼时在她闻起来,却好像沾了醋的螃蟹,诱惑力极大。
“还难受?看你以后晚上还敢不敢乱跑。”
“不是难受……是知羞……”她双手忽放下被子,灵活地伸入他的外袍、玄衫,仅隔着一层里衣,环住他的腰,“环纡……我好像还是有点儿怪怪的。”
不妙!
白盏辛僵硬地扶住她的肩膀,双目挣圆,手指竟颤抖起来:“陆陆,你且去休息吧。”
“那你呢?”
“我……尚且还有奏折要批……”
话未说完,向来主动撩人的白盏辛,忽被佟陆陆用力推下。
却听叮铃咣啷一阵响,他跌坐在偌大的龙椅旁,手持住桌案,茶水洒了一地。
佟陆陆拽住他的衣襟,坐在他的腹部,面色通红:“环纡……你……看起来……”看起来味道应该比螃蟹还好!
白盏辛一下子没回过神来,却见她不自然地拽拽里衣的领子,隐约露出一片白净。
扶住桌案的手心疯狂出汗,手背生生逼出数条青筋。他紧咬牙关,额上密汗涔涔,强压下心头的懊热,心绪紊乱。
一把将不安分的佟陆陆抱起,他甚至在正崇殿里用起了轻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