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一个黑影冲上来,佟陆陆一个没反应,连忙后退几步,距离河岸只有一步之遥。
气红了眼,佟钟儿亦害怕地发抖,因一时的冲动,之前与佟陆陆之间那条裂开的悬崖,轰然地震般坍塌了:“你什么都不懂,你从小活得恣睢随意,怎么会明白我的处境?!你是嫡出,本就与我不同!”
我勒个去,这女人疯了?
佟陆陆惊呆了,她只是好心提醒佟钟儿,想要敲醒她,却没想到对方如此激动疯魔。
她连忙举起手,做投降状:“好嘛,我收回我收回。”
同样是庶出,三姐姐也没你这么心理扭曲啊。
佟钟儿垂下头,再看向佟陆陆时,眼里多了一份Yin狠:“他一定会娶我的,因为就算我做了天大的事,他也会为我善后。”
一丝不安莫名漫上佟陆陆心头,她忽然意识到此刻情况不妙,有些怂:“什,什么事啊?”
“六妹妹,我们阎王殿见吧。”
佟钟儿只冷笑一声,用力一推。
狂风中,佟陆陆一手捞了个空,她瞪大眼睛望着那个把下嘴唇都咬出血的二姐姐,只直直落下去。
“扑通”一声,那一抹红色身影狠狠沉入滚滚波涛,连那句“我敲你.妈”都淹没在无尽的冰水中。
水流湍急,佟钟儿料定佟陆陆会溺水而亡。
她不敢再看那护城河,只连忙转过身,双手发颤,走路歪歪扭扭。
事已至此,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她害死了六妹妹。
她必须,必须走下去。
她与燕王,已经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让她下地狱都行,她今生,就要富贵荣华。
……
不一会儿,湍急的水流中,忽探出一个小脑袋,头上还顶着一根水草,紧紧巴拉住小人儿的脸。
佟陆陆喷小泉似的吐出一口水,拽走那根草,猛地抹下脸,坚.挺地浮在一阵阵波涛之上。
想不到吧,姐会游泳。
35、我们不一样
砰!
燕王府的书房内,燕肇祯被连夜闯进来的韩澈一把拽住衣襟,直逼到书架前。
本本圣贤诗书顷刻撒落在地,一片狼藉,就连烛火都被一应碰翻。
即便此刻,他也显得心如止水,抬脚踩灭那差点燃起来的书册,讪笑着对上面前的少年。
“你说你会保证她的安全,才让我提醒她穿得鲜艳些……她人呢……”韩澈的额头爆出根根青筋,阗墨的眸子里均是杀气,“她人呢?!”
燕肇祯抓住他的手腕,二人拼力间,不相上下。
“蠢货。”狡黠地勾唇,他从怀中拿出一张铜制令牌,重重扔在地上。
随着那张令牌的落地,韩澈瞳孔瞬间扩大,因过于用力,指节之间发出清脆的“咯咯”声。
万般不甘,也只能放手。他乖乖跪在地上,脸涨得通红,顿首而拜。
“韩家百年效忠燕氏,如何出了你这个蠢货。杀手这行怎么做,当年你师父且没有教你?是你没学成,还是他有违师表?!”
燕肇祯居高临下望着他,复冷笑一回又一回,“这么多年,在京城当乞丐当久了,还真以为自己蒙了那佟陆陆多大的恩了?韩澈,你别忘了,你们韩家当初上上下下多少代人,蒙的都是燕氏的恩情!”
韩澈没有说话,他的愤怒如今不是区区一个令牌就可以压下的:“若她没了,韩澈也不独活。”
“你若自刎,可有脸面见你韩家列祖列宗?当年你师父用命保护你,就换来你一段儿女情长?废物!本职都做不好,还谈什么保护女人。”
一脚踹开那令牌,燕肇祯走到书架前,闭上眼,脑中的大计早已定型:“她此番死或不死,对我们均有利,无论如何,白盏辛这次非离开一段时日不可。你还有别的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做不好,本王连救,都不会出手救她。”
啪!
果不出燕肇祯所料,此时的正崇殿上,白盏辛正大发雷霆,龙颜绝怒,声震一应官兵侍卫,吓得他们冷汗都不敢滴。
桌上上好御杯顷刻成为碎土,独留那一盆狗尾巴草傲然挺立。
“找,掘地三尺,填河万里,都要把佟陆陆给朕找回来!”
“是!”
善断的帝王如今思绪紊乱,暴躁异常,谁都不敢靠近。
小福生站得远远的,都不禁吓得双腿打颤。
这正崇殿明明碳火烧得足又暖,却比外边的银装素裹还冷。
他恨不得一头栽到雪地里去,一门心思祈祷着静娴郡主一定要平安无事。
白盏辛紧握着拳头,早已忘却手心的疼痛,一滴滴鲜血从指缝间流下,吓得小福生连忙下跪:“陛下,保重龙体啊。”
保重龙体?
他笑得凄恻,好似心中的高楼在那一瞬间轰然倾覆。
他不能,不能坐以待毙。
前些时日,他才央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