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素来温润的脸上多了一条缝针过后的痕迹,药片的催眠效果让他睡到现在,刚睁开眼,就在漫天的消毒水味中嗅到了一丝危险。
床对着的一把椅子上,火光时隐时亮,坐着的人显然没有什么耐心,正百无聊赖地在玩着打火机。
林彻将银色带有小logo的打火机放回口袋里,扫了眼他,开门见山的:“许子添也是你的人吧。”
安和:“我?不认识。”
“你不需要认识,”他慢慢道:“自然有人替你中间联系。你们两个一前一后地找上江樱,我?总不能装瞎当巧合。”
“当年,如果不是你们家出面,一个许子添能绑得到她?”
几年前,江嘉树和江梨为了上位,一明一暗的不知道使了多少Yin手段,得罪了不少人,两个大的无懈可击,目光自然就放到了又弱又最珍贵的江樱身上。
怕被发现蛛丝马迹,谋划的人不敢用江家眼皮下的势力,找到了远在日本的安家,是个手?握重权的日本黑.帮。
“长辈的事,我?无权得知,”安和道:“私底下,我?和江小姐又没仇,况且有你在,我?能动得了她吗?”
说到这,他道:“虽然如此,这?么多天了,我?还是想和你说一声,别来无恙,我?的朋友。”
林彻眼里划过一丝嫌恶:“你不配。”
安和微笑:“但是三年前在临川,我?们相处得不是还不错吗,你以前的性格还不至于冷成这?样,我?每天最期待的,就是你和我?分享关于江樱的事——这?也成了我?可以对她聊起的共同话题。”
林彻终于明白了其中不对劲的地方。
江樱十八岁时,他曾想在油画馆开个展览,用她最喜欢的画为她庆祝,但画迟迟没到,甚至被盗,原来……都是出自他的手?。
他当然不敢将画送到自己的面前。
这?么多年来,林彻熟知江樱的一切,也知道她有个喜欢的画家,安和这?个名字一直没让他有所?行动——
毕竟,他这?个人,从头到脚,从名字到样貌都是二次加工的成品。
都是假的。
*
江樱回到家里,难得没有理会小可的靠近,鞋都没换地上了二楼,拉开衣帽间的门,走到最里面,拉开了黑色的柜子。
那件格格不入的黑色西装就挂在里面。
她头疼地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景。
“你喝醉了吗?”
“你在心虚吗?”
“你为什么不说话?”
“我?要你亲自手洗。”
接近无赖的撒娇和逼问,她真的看?不出任何破绽,也无法相信苏可馨说的真相,江樱拿出手机,在列表里转了一圈,果断打了通电话。
沈棠接到江樱电话时,还有些发懵,毕竟两人的关系只是寄予她是她姐夫的堂妹,远着呢,平时压根不会说话。
“江樱?”沈棠还捋不清到底辈分,就被江樱打断。
她问:“你认识林彻。”
“姑且算吧,我?是认识季川,”沈棠想到之前是自己出面,骗江樱问卷调查然后让她加上林彻的事,有点不自在道:“……你都发现了?”
江樱:“我?有一件事问你。”
沈棠:“你说,你说。”
“林彻,他……酒量如何?”她盯着西装问。
这?什么问题?沈棠没有犹豫:“千杯不醉,红的白的都能喝,他没开始开酒吧之前,私底下的人都喊他,夜店小王子。”
江樱:“……”
“不过,这?种事,”沈棠疑惑:“你问我做什么,你跟着他,应该也能见识到,或者问他身边的人,段铭他们也都知道。”
“正因为他们都知道,所?以我才会不知道。”
像个傻瓜一样,被他们抱团蒙在鼓里。
*
这?个夜晚注定难眠。
她觉得今天发生的一切太过诡异而荒唐,难受过后,又隐隐的觉得不对,具体无从得知,如果可以,她宁愿不想去相信所?看?到和听到的话。
之前一直的设想终究落成了现实。
他的确是她掌控不住的男人。
江樱无法一个人待着,想找知晓所?有的孟暖倾诉,结果唯一的好友电话在连打了第四个才接起,背景音还有些似曾相识的嘈杂。
“你在银河?”她快速地判断出来。
孟暖气势汹汹:“对!贝贝,我?跟你说,我?今晚要去徒手?劈渣男,你知道吗?我?感觉我?被渣男欺骗了感情!”
“?”江樱吸了吸鼻子:“什么时候的事?”
孟暖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才在一起一天,就甩了我?,快到我还来不及告诉你。反正,今晚不是他死就是我活!”
江樱见她真的在气头上,压下了自己的心事,问道:“那你……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了,”孟暖深呼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