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是太上皇心里的一个疙瘩,所以这小一年来,他都只是办些闲差,没有什么正经差事。
见范云义点头,范老夫人就问道:“太上皇的病到底如何呢?听说风寒虽然好了许多,但仍旧大不如前了。”
周围的丫鬟仆妇早已清尽,范云义却仍是放低了声音:“老年人一病过后,身子骨虚弱些是难免,并不是最要紧的,可虑的是,太上皇这一病害了眼疾,如今已经不能看奏折了。听说如今甄家两位大人常被召了去,有时会替太上皇读奏折。”顿了顿又道:“当然,那不过是寻常折子,事关大事,仍旧是太子面禀。”
范老夫人心里一惊:“罢了,既如此,你还是安闲些好。别这时候去点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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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见了周眀薇,就忍不住扶着腰抱怨道:“怎么一个孩子就累得我这样辛苦?”
周眀薇握起拳头给她看:“他才这么小呢。不过你可不要抱怨他,孩子都有灵性的。”
黛玉立刻遵从医嘱,不敢再说,轻轻摸了摸肚子安抚了一下。
然后又道:“好在太后娘娘体贴,否则我真不敢想,若是戏文里那些会折磨人的婆婆,我怎么撑得住。”尤其是宫里的规矩多琐事更多,太后都不必苛刻,她只要撒手不管,黛玉为这些事儿就能劳烦的不能安养。
周眀薇拍拍她的手:“好啦,这不我进来了,你就安心吧。凡事别多想就是最好的保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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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辛泓承从重华宫出来,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他直接说服了郭大人不要让女儿做郡王妃,但还没说服他父皇!
人都说一孕傻三年,到了自己这儿,变成了妻子有孕,他傻三年。
于是连忙又去明正宫。
皇上看了看时辰钟:“这个时辰你不在部里好好呆着,进来做什么?”
辛泓承便将五皇子跟郭姑娘婚事不合适的理由摆了几条出来,才说到第四条,皇上就继续低头看折子:“罢了随你吧。以后太后太子妃看着好姑娘,指给他一个就完了,不必出身显贵,温和懂礼就行。”
辛泓承刚点头,皇上又搁下笔:“不过既说起婚事来,朕也要说说你的。”
他心下顿时生出不祥的预感,连忙道:“父皇,我才想起来,吏部……”
“坐下。”皇上板着脸:“跑什么跑!这是正事。去年一年,钦天监说你不宜有子,朕和你皇爷爷也觉得你年轻,没想着给你纳侧妃,可如今又过了半年多,太子妃是个有福气的,赶着好的年份有喜。可她有孕后,如今你身边谁服侍你?”
说到这儿又有点伤感:“若是你娘还在,这话也用不着朕问。而太后娘娘跟你隔着辈分不说,又到底不是亲孙子也不好开口。只得朕来说。今日不过是通知你,你有心里中意的姑娘,就告诉朕,若没有,朕就挑起来了。”
辛泓承知道今日是避不过去了,也知道早晚有这样一天,于是索性对皇上说:“父皇,娶妻不够还要纳妾,除了爱色之人,便多半是为了子嗣传承,可这子嗣多了,彼此争斗又有什么意思?”
皇上瞪他:“你又说胡话,枝繁叶茂才是昌盛根本。”
辛泓承郑重跪下:“儿子肩负父皇厚爱,立为皇储。读史书时,自然也多思各朝皇储之事,就拿前朝说,是立嫡立长不以贤,哪怕是尧舜下凡,只要晚生了半个时辰,都注定了要给嫡长兄让位子。于是前朝就出了几十年不上朝只管炼丹修仙的皇帝,也出了自己带着太监出去打仗被抓的皇帝,凡此种种最终得亡国。而我朝就改了规矩,皇子立贤不以嫡长。”
皇上听他论起大事来,也就严肃道:“是,祖宗圣明,天下唯有贤者得而居之!圣祖不是嫡长子,你皇爷爷则连嫡子都不是,然而都是贤明君主,为我朝开拓疆土,远迈盛唐。”
辛泓承先不论,为啥每位皇帝表扬自己功绩的时候都要拉踩一下盛唐,只论今日之事。
“父皇,我朝皇子立贤,就有了无数争端。当日皇爷爷做亲王争皇位时,与当时的睿亲王成犄角之势,彼此打压。”
辛泓承垂目,语调沉重:“彼时皇爷爷带兵在西北作战,睿亲王就敢卡着大军粮草不让进西北,甚至连百姓来年的粮种都敢卡住!数十万大军饿着肚子作战,阵亡六万余人,竟大半是折在京城Yin私争斗里,活活饿死的。更不必说这一仗为此败了,百姓又没有粮食,甘陕两省当年十室九空,到处都是饿死的流民,易子而食之事屡见不鲜。上百万人就为着京中睿亲王一个争宠的蠢念头丧命!”
皇上不语。那时他虽然年幼,但也是知道的:太上皇一生罕有败仗,就是做亲王时吃了这样一个大亏,险些连自己都死在西北,要不是贾家兄弟护着,也就没有太上皇这一脉了。
辛泓承继续沉重道:“再有父皇当年,不过是对废太子没有那么俯首帖耳毕恭毕敬,他就能为了下父皇的面子,联合甄家随手将外祖一家打发到当时官场烂污一遭的福建。三舅舅至今腿不能行,但好歹是宗房嫡出,命保住了。据说当时随着迁去福建的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