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去,看着太子这幅失魂落魄的模样,心疼不已。
他在太子身边伺候了十余年,在他眼中, 无论是气度还是才学,太子永远是出类拔萃,无人可出其右,可谓是天之骄子。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会有一日,太子俯首低眉,百般逢迎讨好一个他曾万分厌嫌的女子,以至于将自己弄得狼狈不堪。
他心叹道,太子与太子妃之间怕真是前世造就的孽缘。
自打从温亭晚那儿得了不必和亲的消息,景姝如蒙大赦,复又变得和从前一般活泼开朗起来。
温亭晚命习语去取了些上好的料子,亲自裁了预备给孩子做衣裳,她算了日子,孩子出生大抵是在来年春末夏初,正是要热的时候,所以布料多是些触手生凉的丝缎。
因不知腹中的孩子是男是女,她特意挑了浅淡的青蓝颜色,左右都能穿。
温亭晚吐得倒是不厉害,只晨起会泛恶心,其余时候多数只是昏昏欲睡,胃口也没出现什么变化,既无嗜吃,也无厌食。
林氏进宫来探望时,还夸赞这孩子和当初的温亭晚一样听话懂事,孕中没让她受多少折磨。
夸着夸着,林氏便开始回忆怀温亭泽时吃的苦头,抱怨了了,便是一声叹息。
温亭晚疑惑不解,问了才知,温亭泽近日被宁乐郡主缠得凶,已跑到温府躲了好几回了。
想象到温亭泽东躲西窜的窘迫的样子,温亭晚却有些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她那个从小就爱捉摸她的哥哥,居然会有这么一天。
恰在她们说话的当头,在兵部办公的温亭泽听了守门的阍吏传来的消息,剑眉蹙起,无奈地扶额。
“侯爷,是否要回绝郡主?”见温亭泽久久不答,阍吏问询道。
兵部侍郎刘奕憋着笑,“这个月,宁乐郡主都来了第五回 了,有如此美人追求,侯爷可真是天大的福气啊!”
温亭泽毫不留情地抄起手边的墨玉纸镇,作势便要砸过去,“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别别别。”刘奕缩着身子,伸出双手阻挡,“这福气太大,下官这等卑贱之人,恐怕承受不起啊!不过候爷,你这一天天的躲着终归不是个事儿啊。”
温亭泽白了他一眼,觉得他说的根本就是废话,若有旁的法子,他堂堂一个定远侯也不至于跟个老鼠一样四处乱窜,可谁叫他招惹上的是那个安阳长公主的女儿。
娶又娶不得,拒又拒不得,实在是令他头疼不已。
温亭泽思量片刻道:“请宁乐郡主去议事厅,本侯稍后便去。”
正琢磨着今日该如何忽悠走宁乐郡主的阍吏闻言愣了愣,应声退下。
“侯爷您......”刘奕瞠目结舌地看向他,旋即惋惜地摇了摇头,“下官不知该说您想开了,还是想不开呢。”
“本侯向来挺想得开的。”温亭泽冲他和善地笑了笑,指了指桌案上成山的文书,“本侯现在要去解决一桩大事,这些公文你且都给本侯处理了吧。”
他心情极佳,大步跨出房门,徒留刘奕在身后对着成摞的文书绝望哀嚎。
那厢,阍吏照温亭泽的吩咐将宁乐郡主带到了议事厅,请她稍等片刻。
郡主的一个贴身婢女倒是先替她高兴起来,“定远侯一向公事繁忙,今日特意请您进来,定是被您这一阵子的努力感动,待会儿保不准对您诉说衷肠......”
另一位婢女附和道:“是啊是啊,这京城多少世家公子觊觎郡主的美貌才学,郡主都不肯答应,这可是您头一回对一个男子掏心掏肺,定远侯有什么好不满意的。”
宁乐郡主拨了拨额间的碎发,微微昂首,眉宇间尽是得意,嘴上却道:“你俩可被贫了,若教别人听去,徒被笑话的。”
说笑间,远远见一高大健壮的身影步入庭中,宁乐郡主忙慌乱地站起来,检查了一番妆容,才扭捏着,颇显腼腆地迎上去。
“微臣见过宁乐郡主。”
“定远侯免礼。”
宁乐郡主看似矜持地垂着头,一双媚眼却时不时瞥向温亭泽,用轻柔婉转的声儿询问道:“前几日,本郡主送来的糕食,侯爷您可还喜欢?那可是本郡主第一次亲自下厨。”
温亭泽笑得有些尴尬,这位宁乐郡主大概不知道,这京城中无论是酒楼茶馆,还是街巷肆铺中的吃食他几乎了如指掌,故而那日他只往宁乐郡主送来的食盒里瞥了一眼,就晓得那根本是从南街一家专做糕食的偏僻老店云味斋里买来的。
模样味道简直一分不差。
如今宁乐郡主说是她亲手做的,他怎么着也不好揭穿她,只得道:“多谢郡主,糕点甚好。”
宁乐郡主满意地笑了笑,旋即盯着温亭泽那张俊俏的面容目不转睛,相比于京城中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世家公子,温亭泽文雅中不乏英气,上得了战场,弄得了笔墨,甚是合她心意,哪里去寻这么好的夫君呢。
温亭泽被她看得发毛,正思忖着找什么时机和宁乐郡主说清楚,便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