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那几个月来,他撇开偏见,看到了温亭晚的温柔善良,看到了温亭晚的才华横溢, 也早已习惯身边有她的存在。
若他跟她道歉,她还会原谅他,跟他像之前一样吗?
景詹彻底没了睡意,他披衣起身,唤了声“高裕”。
守在殿外的高裕匆匆忙忙地跑进殿来。
“殿下有何吩咐?”
“更衣,去鸾和宫。”
高裕愣了愣,忙应声招呼宫人进来伺候。
宫人动作熟稔,穿衣速度很快,但高裕仍能从太子的神色中看出他的焦急。
景詹出门的步子极快,很快将一众宫人都落在了后头。
鸾和宫中,温亭晚方才歇下,宫人正欲关上殿门,却横空伸出一只指节分明的大手一把卡在了门缝间。
宫人惊了惊,抬眸一瞧,待看清来人,张着嘴吓得话都说不全了:“太......太......”
还不等他喊完,景詹已踏进殿去。
习语伺候温亭晚躺下,刚放下床帘,便听外头一阵sao动,她正欲出去斥责两句,便见一个人影冒冒失失闯进来。
“太......太子殿下!”
甫一听见习语这声呼唤,温亭晚倏然睁开眼,拢着被子坐起来,颇显手足无措。
这个时辰,太子为何会来?
似乎感受到温亭晚的慌乱,景詹在床榻外几步蓦然止住步子,只小心翼翼地唤道:“晚儿。”
这声温柔的“晚儿”让温亭晚怔忪了片刻,她再熟悉不过,太子中易情术的时候,最爱用这般缠绵婉转的语调唤她。
“臣妾已就寝,衣衫不整,恐不能下榻相迎,不知太子殿下深夜前来有何贵干?”她淡淡道。
“孤......”
景詹喉中干涩,一时竟不知该从哪里说起。
他知道温亭晚之所以这么对他,定是在生气,气他那晚控制不住说了那般伤人的话。
许久,他才艰难道:“那晚是孤失言,但孤只是因为生气,孤心中并不是那么想的......”
榻上的温亭晚微微蹙眉,打断道:“太子殿下今夜来便是想说这些吗?”
景詹踯躅半晌,缓缓道:“孤想说......知道你生孤的气,也知道覆水难收,说出的话已收不回了。孤只希望你能给孤一个原谅的机会。”
耐着性子低声下气地求她原谅,这样的人不应该是现在的太子!
温亭晚很清楚,从前的太子对她有多冷漠厌嫌,也记得就算是中了易情术的太子,对她的喜欢也透露着一份高高在上。
今夜的太子太不对劲了。
莫不是因为易情术突然解开,不适应才会错觉他还喜欢着她。
“殿下,臣妾并未生气。”
生气的人从来都是这么说的,他并不信。
景詹几步上前,一把掀开床帘,令温亭晚直视他。
可让他失望的是,温亭晚神色淡然就像一池深潭,丝毫不起波澜。
她真的没有生气的痕迹。
“殿下。”她看着他,“您说的话又有什么错呢,您说您极厌臣妾,那是您的感受,臣妾不能怨您,也不能强迫您喜欢臣妾。您说臣妾不过是父皇塞给您的物件,是啊,臣妾与殿下的这桩婚事,确实并未询问过殿下您的意见,臣妾不就是强塞给您的物件嘛。”
温亭晚一字一句,娓娓道来,没有悲哀,没有难过,在说服自己的同时,却更像是在说服他。
可她的话却像一把钝刀子,在景詹心中划出一个口子,流不出血,却痛得难以呼吸。
他以为只要他肯放下姿态,向她求和,一切都会好的。
然温亭晚却没有气他,怨他,他准备了一腔歉意要发,却像是奋力打出去的拳头落在棉花之上,轻飘飘地被化解了。
她既然不气,他又怎么求原谅。
她既然不气,他又怎么跟她和好。
他的自责与愧疚,她都不需要。
景詹低下身,靠近温亭晚,却只得到温亭晚警惕的眼神和下意识往后缩退的举动。
“晚儿,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
温亭晚在他脸上看了半晌,悄悄吸了吸鼻子,轻声问询:“殿下可是喝酒了?”
景詹自嘲地笑了,她以为他是喝醉了,才会这么做。他从前到底做了多少伤害她的事,才会让她觉得他今夜的行为匪夷所思。
温亭晚叹了口气,她不想管他是否因为喝醉,也没空陪他理清混乱的思绪。
“殿下,夜深了,您请回吧。”
高裕赶来时,景詹恰从鸾和宫出来,步履凌乱缓慢,在月色的映照下面色微微有些苍白。
他从未见过太子这般失魂落魄的样子,可他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什么都没问。
“高裕,太子妃刚嫁进东宫的那一年,孤对她是不是真的很不好?”
高裕深深将腰弓了下去,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