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子看到一半便打起了瞌睡。
许是因为天天去陪太后,过于劳累了吧。
霜降一过,草木枯黄,萧瑟的秋风裹挟着落叶,迎面吹来都有些冬日的寒意,距离她嫁进东宫快满两个年头了。
习语见温亭晚叫风一吹,止不住打了个寒颤,忙将带来的披风给她披上。
途径御花园时,她蓦地看见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站在一簇木芙蓉前。
温亭晚步子微微一滞,正犹豫着是否要避开,便见太子身边的高裕侧过身看到了她,旋即太子也转过脸来,两人四目相对的一瞬,温亭晚飞快地低下了头。
既然看见了,她也不好躲了,可她着实不想上前给太子行礼。
依着从前那般,若她主动,太子大抵是会给她冷脸的,指不定还会用那厌嫌的目光上下打量她。
温亭晚索性不动,等太子自行走远了,她再回去吧。
她等了少顷,正想抬头瞧瞧,却见眼底出现了一双墨青的如意纹缂丝绣靴,她心下一咯嗒,便听太子命宫人避退。
温亭晚下意识往后缩了缩,缓缓抬头,便撞进太子漆黑深邃的双眸里,没有想象中的冰冷,太子看她的眼神颇有些复杂。
她匆匆别开眼,并不想去探究其中的意味。
景詹被温亭晚冷漠的态度刺了一下,心疼得狠狠一缩,柔声问:“孤今早送去的东西,还喜欢吗?”
听见这番话,温亭晚眉心微蹙,实在揣摩不出太子的用意。
“臣妾很喜欢,多谢殿下。”她淡淡道。
“那件狼裘......”景詹欲言又止。
“狼裘很好。”温亭晚敷衍道。
见温亭晚似乎并没有认出来,景詹直截了当道:“前年秋狩,孤在射杀了那只狼后,命人做了这件狼裘。”
听闻此言,温亭晚神色微动,看向景詹的眼神有些惊诧,“殿下不是......”
“孤想起来了,那年秋狩发生的事。”
景詹目光灼灼地看向温亭晚,希望从她脸上看到一丝惊喜或是欣悦,却只瞧见温亭晚稍稍思量了片刻,朱唇轻启,语气毫无波澜。
“是嘛,殿下既然想起来了,是想让臣妾怎么报答您呢?”
温亭晚勾唇笑了一下,却更像是自嘲。
他记起来又如何,既然那么容易忘却,不过就是件无关紧要的小事罢了。
然太子并不知道,当年为了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她不惜顶着不择手段的骂名答应皇帝嫁进东宫,就是希望能尽她的绵薄之力,稳固他的太子之位,甚至是将来的帝位。
“孤不是这个意思。”景詹蓦然慌了神,“孤......”
“殿下!”
温亭晚打断景詹,缓缓呼出一口气,抬头直视着他,眸中没有一丝悲意。
“您不必特意来提醒臣妾,臣妾有自知之明。也请殿下放心,臣妾以后再不会纠缠于您了。”
第46章 换回来了4 自然是有一颗能为所悦之人……
这一字一句就像是重锤砸在景詹心口, 他凝眸看着温亭晚,企图从她脸上看到一丝不舍的伤痛,却只见温亭晚平静如水, 更多的是一种释然。
就像是困于茧中的蝴蝶, 挣开丝丝缠绕,终得以展翅高飞。
“臣妾告退。”
温亭晚拢了拢披风领口, 缩了缩脖子,将净白如瓷的小脸埋起来,毫无犹豫地转身。
待景詹反应过来,企图用手去拉她,却连一片衣角都没抓住,只能站在原地,看着那个桃红的翩跹的背影远去。
空中木芙蓉的暗香浮动,本该是秋高气爽, 气候宜人, 景詹的心却像坠入无边的冰窟之中,寒冷彻骨。
并不该是如此。
之前的温亭晚对他所做的事无动于衷,或是因为无情,可现在的温亭晚怎么可能将对他的一片痴心彻底抛诸脑后。
还有他心中的异样也是,分明易情术已解,一切该恢复成一年前的样子才对。
温亭晚痴缠他,他却对她厌恶嫌弃,避之不及。
可为何,所有事情都还在原地打转,甚至于温亭晚比起往昔更加冷漠淡然。
电光火石间,景詹想到一种可能,他沉声道:“将那老道抓来。”
话语很快飘散在了空气了, 分明无人应答,暗处却有人迎风奉命而动。
那人穿过层层殿宇,皇宫高墙,穿过繁华街巷,在东市最西边的巷子里停下。
老道在躺椅上悠悠哉哉,提起茶壶对嘴喝,倒了半晌,却没倒出茶水,理所当然地对着屋内道:“小昭,给师父沏壶茶来。”
灶房内,踩在小凳上煮饭的小昭不耐烦地吼道:“自己沏,我忙着呢。”
他这个臭师父,整日无所事事,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就知道差使他。上回他被人掳走,差点没了命,怕就是拜他所赐。
可这次老道回来,他不仅连一盘莲花酥都没讨得,就连个